萧泽皱眉思索许久,也想不出头绪,便转过头询问温庭玉:“庭玉,你怎么想?”
温庭玉垂眸,看了一眼快要贴在自己身上的萧泽,道:“殿下,您说话的时候,可以不用靠这么近,我听得见。”
闻言,萧泽抬眼,未语先笑,道:“啊,抱歉。”
魏书礼双臂抱胸,幸灾乐祸的轻嗤一声。
萧泽负手踱步,眉头微蹙:“庭玉,你来大同镇以后,可否见过此案的嫌犯——桑淮?”
温庭玉并未否认,道:“嗯。”
就在同时,站在窗边放风的灵渊小声道:“有人来了。”
四人目光交汇,温庭玉和萧泽同时开口:“躲起来。”
灵渊飞身躲在屋梁之上,魏书礼本欲跟萧泽一起藏在供桌之下,萧泽却道:“书礼,你去佛像后面,我与庭玉藏在供桌下。”
魏书礼挑了挑眉,瞟了一眼温庭玉,毫不掩饰的朝着萧泽道:“殿下真性情也。”
听着脚步声渐近,萧泽与温庭玉一同钻进围着桌布的供桌下面。
桌下的环境黑暗狭窄,温庭玉并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索性蜷缩起身子,将一大半的位置留给了萧泽。
萧泽只感觉逼仄的环境中充满了温庭玉身上散发的清香,他不禁心道:这香,果真适合他。
清冽如月中谪仙,淡雅似空谷幽兰。
温庭玉并未注意到萧泽的反常,他仔细聆听,只听见腐朽的庙门被推开,来人动作温柔,脚步轻缓,应当是女子。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掀开一角桌布,只见一名穿着粉白长裙的少女手握一捧小花,放在供桌之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她摸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乌发雪肌,韶颜稚齿,发间别着一支玉兰发簪,裙角沾着一圈泥水。
她缓缓的俯下身,跪在蒲团之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希望佛祖保佑……”
话还未说完,她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空旷的破庙回荡着女子的哭声,听起来颇为瘆人。
她的表情悲怆,手中的帕子不断的擦拭着眼眶中渗出的泪水,哭泣的间隙还抽噎的跟神明哭诉命运的不公,世道的无常。
听着她的言语,温庭玉表情微动,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桌布。
这位女子。
是花朝。
思索片刻,他掀开桌布,从供桌下走了出去,见他主动现身,其余三人也不再躲藏,分别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花朝正哭的伤心,一睁眼,眼前骤然出现了四名男子,吓得她捂着嘴惊叫出声,帕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
为首的白衣男子声音清冷,他开口问道:“你是花朝?”
花朝双眼含泪,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她跪坐在地上,而四人立在她面前,显得压迫感十足。
“你可否认识桑淮?”
听到桑淮的名字,花朝双目瞪大,瞬间警觉起来,自桑淮被抓以后,偶尔会有官府的人来花家盘问桑淮的情况,她和母亲每次都闭口不提,如此几番,他们自讨没趣,便不再前来。
花朝从地上站起身子,与他们一行人拉开了距离,表情严肃:“你们是官府的人?”
温庭玉并未回答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帕递给花朝。
花朝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定睛一看,是桑淮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