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请问是原因的丈夫吗?】
【是的……】
【生产很顺利,母女平安哦!】
【女儿?】
【对,甚尔,你有女儿了。】
女儿……
甚尔从梦里惊醒,他好像又梦到妻子刚刚生下女儿的那一天了。他那浑浑噩噩只有黑白色的人生里,从那一天突然开始变成了彩色。
妻子,女儿。
他嘴角刚想勾起笑,但是却僵住了。他总感觉自己不该笑。
脑子像宿醉了一样,不清不醒。但是天与咒缚的肉体是不会喝醉的,所以他还一时没有从这种恍惚里反应过来。
从床上下来,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在厕所洗漱了一番之后,他的脑子还是不清醒,昏昏沉沉的。
——他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推开房门,原理坐在客厅里。八岁的她个子不算高,看起来有些饮养不良。
她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古井无波的说,“甚尔,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
他没说出来,只是难得顺从的跟着原理走,就像一只没有方向的野狗。
跟着身形瘦弱的女儿出了家门,脚刚踏出门,原理转头问他,“甚尔,你喂你儿子了吗?”
他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头,老实说,他不喜欢原理那么称呼她的弟弟,虽然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有儿子的存在。
“我有儿子?”他在逗弄他的女儿。
一般听到这句话的小女孩会是什么样的呢?不满的向他嚷嚷?或者家姐范儿十足的责怪他?
他好奇的等待着原理会是以上哪一种,可他失望了。
原理哪一种都不是。她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打开门,自己进去完成本该属于一个父亲的工作。
——不该是这样的。他其实会做的,只是……
甚尔有些无措,原本抱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他抬起手想推门进去,但是犹犹豫豫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重新来到了门口,把门关上后仔细反锁起来了。
没有怨言,没有责怪,甚至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然后娴熟掏钱买了两张车票。就连上车,都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两手插兜的他先上去,然后自己在后面投了票。
车上人不算少,但是位置还是有的,只不过只有一个。那是一个黄金的位置,不用和陌生人坐在一起,不用享受人群移动时不那么舒适的空气。
它甚至是个靠窗单座。
有人蠢蠢欲动了,但是看到连站着都有些摇晃的原理,他们还是礼貌的谦让了。
道路被让了出来,每个人都用眼神示意小小的原理坐上那个位置。包括甚尔。
女孩动了,只不过是拽着他的衣角。用甚尔没办法拒绝的力气,把他拖到了那个座位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心安理得的坐上了黄金单座。
羞耻或者内疚?抱歉,他可没有。他甚至有些心情不错又想勾唇笑,但接下来,他完全笑不出来了。
原理依住扶手,抬头看了看列车到站的表,说,“这辆车不能直达医院,估计要坐很多个站。你可以先睡会。”
医院……
对,他的妻子病了。
蒙在脑子上那层烟雾缭绕的迷雾似乎散去了一点,露出了他不想回忆的每一个细节。
要怎么才能不去想起这个事呢?
甚尔将头靠在窗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或许他真的很困,在摇晃嘈杂的车上,他又睡着了。
————
【叫什么名字?随便叫个女孩子的名字吧,反正我是能记住的。】
【女孩子的名字?甚尔你这家伙很过分耶!岂不是生了儿子,为了让你记住名字都要改成女生的。】
【我觉得可以。】
【算了……继续叫原理好了。】
【继续?原理不会是哪个男人的名字吧!我难道成代餐了?!】
【什么!甚尔你再瞎说!揍你哦!要记住自己女儿的名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好啦好啦,我会的。】
原因,原理,禅院甚尔。
好像他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一个急刹车,他从睡梦里醒来了。他下意识的寻找着女儿的身影,却发现她不见了。
他突然有些慌了,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想要下车时,他的衣角又被扯了一下。
原理坐在了他的后面,“不急,还有一站。”
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没有再说任何话。
五分钟后,车到站了。
他们下了车要开始接下来长达三个小时的步行。
西区到文理町,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