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上去很怕我。”如意继续道。
“我是很怕你,但我不喜欢她。”杨盈看向明女史,“而且我感觉你不会伤害我。”
“感觉?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任如意从发梢抽出一根发簪,瞬间抵住杨盈的脖子,“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杨盈害怕极了,但是她假装镇定道:“但是你没有。”她将脖子紧贴簪子,任如意的手迅速松动了一下。她小鹿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任如意:“我相信你。”
任如意的心颤了一下,将簪子插回发梢。她害怕看到这种眼神,曾经有一个人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她。
“你会护送我到安国吗?”杨盈问。
安国?任如意内心念着这二字,或许她确实应该借此机会重回故地,解开所有的疑惑。
“我很害怕。”杨盈委屈巴巴地。其实答应出使,是一时闹脑答应的。话一出口,她便被裹挟着前进了。她看了如意的身手,比使团里的任何人都要厉害。
“我会听话的。”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她本只是想借着使团出城而已。“你是我见过最温顺的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杨盈忙道。
“你知道吗?你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一个小孩子。”任如意的嘴角不经意上扬。
杨盈眨着眼,能让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念着的孩子,应该就只有她自己的孩子了。
“你们很久没见了吗?”
任如意想了想:“好像已经有五六年了。”
说着若有所思起来。
“那你一定很想他。”
杨盈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想?这是个很陌生的词。其实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想起他了,但是自从看到杨盈,她便总是想起那个人,他们说的话总是那么相似。
杨盈突然想起郑青云来,不过离别一日,她便有些想他了,此去也不知多久才能见。又觉提及他人伤心事不好,便不再多问。
任如意的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不容他人置疑的力量,这在杨盈第一次见她时边感受到了。杨盈向杜长史介绍说,这是皇后娘娘特地指派的保护自己的女史。杜长史一面作揖,一面开始询问任如意的身份,在宫中何处当差。
任如意只背着手,昂着头,用余光瞥向他,回了一句:“无可奉告。”吓得杜长史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问。杨盈很羡慕,原来有的人只需站在那里便可以镇住人,好像从来没有人怕过她。
“如意姐,你可以教教我吗?”
“教你什么?”
“一种站在那里别人就害怕你的本事。”
“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说完转身离去。
杨盈追在她身后:“如意姐,你的意思是会一直跟着使团吗?”
“你去同杜长史说,下午启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