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和白颖颖一时语噎,这大明星怎么阴阳怪气的。
南见凝在空中与衡卿的目光相遇,方才还冷冷的眼神忽然就软了下来,她突然心跳加快。
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这人的眼神怎么粘粘乎乎的。
办公区里传来偷笑声,南见凝眉眼一挑,金边镜框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我又漂亮,业务又强,别人喜欢我天经地义啊。”
白颖颖挺不服气,气鼓鼓地撒娇道:“可是南主编你这样的一般都是恶毒女配呀,人见人爱的女主不都是那种清纯善良的嘛。”
哦?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善良?
众人神色微妙,曾澈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如今写小说的作者怕是眼神和脑子都不太好。大家都看不上闪闪发光的女人,倒是为那种一脸纯真但什么都做不好的智障争得头破血流,身为男人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略微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望着高瑞:“高主编,你们网文事业部的眼光该提一提了,现在不流行傻白甜小娇妻套路。毕竟以后要做IP孵化,要是自己手里都挑不出像样儿的本子,那可就不好看了。”
赵正德心头憋着股劲儿,听这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忒没意思,很是傲慢地直奔主题:“南主编,deadline统计表,一定要要的。”
众人都下意识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南见凝微微动了动唇角,面上浮出一丝淡漠的笑意:“可以啊,既是工作要求,我一定会配合。”
被裁撤已经是定局,南见凝虽然很生气,但也只能顺势而为。曾澈有一句话说得对,这场权系内斗的结局已经定好了,她既然打定主意要和老方站在一边,那自然做好了被打落马下的准备,只是可惜了她一手打造出来的去芜文化。
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南见凝还在加班,刚刚把一份终审意见写好,曾澈拿起来看了半天:“我要是没离开出版事业部,今天就得我来写这玩意儿了,忒没意思吧?还不如做编辑的时候开心。”
南见凝端着保温杯皮笑肉不笑:“那可未必。你想坐这儿,也得看你弄不弄得过我。”
“那倒也是,老方当初特别看好你和姜二,说你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只可惜,没把姜二愣子给哄过来。”
曾澈又拿起几份营销组报过来的直播方案看了半天:“你手里的人都不错啊,回头把这几个都给我带到营销部。整个集团就你南见凝特殊,不用我们营销部的人,偏要单独养几个营销编辑,看吧,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你说够了没?”南见凝抬头白他一眼,噼里啪啦地写着邮件,眉头紧锁。
曾澈探过身去看她的屏幕,也忍不住叹气:“那个心理学博士许行俭?你约到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约到了。但现在不是黄了嘛,你猜人家会不会觉得我在玩儿他?我觉得我得写个万字悔过书才能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岂止是愧疚,还有怨恨呢,这个选题是她要亲自做的,就这么黄了,气死了。
南见凝扔了鼠标:“两个月前我还巴巴儿地跑过去给人家约稿,真是千求万求地磨了两年人家终于答应了,这回可好,锅让人给端了。我觉得我应该跪下跟人家道歉,请罪!”
这几天她一连发了三封道歉邮件没有收到回应,这说明许行俭真生气了,那人哪怕天塌下来都会及时回复邮件的,她可是收过他几十封拒绝邮件。
算了,不写邮件了。
她忐忑不安地拨通了许行俭的电话,那边倒是很礼貌地接了起来。但是这态度……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许行俭并不是生气,而是惋惜。南见凝坚持不懈地跟他约了两年的稿,提出了数个非常好的选题,有些还很热门,但是他一直觉得他还没到写书的时候,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拒绝。
但是他没想到南见凝这两年里似乎是攥着劲儿读了许多心理学著作,也研究了许多社会新闻,多次专程跑到他在的城市,上一次给他看的选题分析手册足足有十万字!
说不心动是假的,因为南见凝实在是太诚恳了,她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许行俭打趣道:“南主编,你再用用功写十万字,这就够出一本很像样的书了。我看你这理论归纳和案例分析写得挺不错的,尤其是十年前华都大学10·6案的论述,非常棒。我很欣赏你这种百折不摧的个性,心理素质强大到可怕,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念个心理学的研究生?”
一听到10·6案那几个字,南见凝下意识地挺直了背,神态上有些诧然:“许老师,你对我做了背景调查?”
许行俭极其坦诚:“国内在心理学的研究上,你知道的,像你这种大案的受害者,能闯过心理创伤这一关就很难了,更遑论去做一个案例。”
许行俭顿了顿,突然截停了这个话题,继而翻起她的选题分析:“以旁观者为切入点来论述欺凌问题,这个角度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