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网上评论如何,林敏儿开在郊区写字楼里的律师事务所已经迎来了第一位客户。
“我叫陈之桃,今年39岁,我丈夫原来是城北焦化厂的职员……自从几年前被裁员后就染上了喝酒的毛病,喝多了……就向我和两个孩子动手。”
女人穿着深蓝色粗布套装,一副清洁工打扮,边说边抹泪。
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
“对我动手也就算了,连孩子都不放过,上个月女儿考试成绩退步了几名,直接被他用皮带抽……晚上我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抱着我一直哭,她说妈妈你跟他离婚吧,我高考完就可以找工作养活你和妹妹了。”
女人哽咽半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睁着哭成核桃似的眼睛望向林敏儿:“这些钱原本是给孩子上大学用的,不知道够不够用。”
“够的,怎么会不够?”
不仅够,甚至还想倒贴一部分,以感谢她为自己提供了这么一个放松身心的机会。
上一个小世界到底还是对她的情绪造成了影响。
如果不是她想完成任务,如果她没有因为压制修为一事跟他闹别扭,或许他们之间还有几百年的时间,还能好好道个别。
然而她就那么匆匆忙忙地离开,只剩他一人待在那方世界。
系统看着宿主渐渐攥紧的拳头,忍不住为这位客户的老公默哀了三秒钟。
……
“老郭,你自己能走回去吧?这巷子太窄,我车不好进。”
郭建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控制不住力道,“砰”一声把门拍上,连玻璃都在颤动,惹得司机一下子黑了脸。
“不是说好了谁家办事都不请他吗?穷酸鬼,这可是老子新买的车!”
男人开着车骂骂咧咧离开,全然没有发现身后那人脸上恶劣嘲讽的表情:“十几万的破车还当个宝,我呸!”
跌跌撞撞回到位于城中村的家,一开门就往低矮逼仄的厨房奔去。
刚才在老同学儿子的成人礼上光顾着喝酒了,菜都没吃几口,以往这个时候妻子都已经做好饭等着他,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冷锅冷灶,连中午的碗筷都没有收拾。
一股怒火冲向脑门,正当他抄起铁勺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妻子走了进来。
只是,她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陈之桃性格懦弱,平时在家的时候要面对暴躁易怒的丈夫,工作时又经常遭遇一些不友善的眼神,整个人总是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走路也是含胸驼背。
可现在,她常年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总是不安躲闪的眼神也变了,面对明显处于盛怒中的男人,竟敢面不改色地回望过去。
陈建在一瞬间的愣怔过后,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几点了还不做饭,你想饿死老子?”
陈之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似笑非笑:“不仅想饿死你,还想打死你、气死你、砍死你,我告诉你陈建,不是不离婚吗?行,以后可千万别求着我离。”
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根熟悉的长鞭。
黄昏日暮。
城中村某条巷子里的某间简陋房屋里,隐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呼声,周围邻居早早关了窗,约束孩子们不往郭家那边走,以免被发酒疯的男人误伤。
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陈之桃正带着两个女儿搬往郊区,而屋子里的女人,正是她花钱找的离婚律师——林敏儿。
一夜过去,陈建醒过来的时候,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之外,身上几乎每一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脊椎仿佛断了一般。
他痛呼半晌,略微浮肿的双眼往上一看,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毛巾绑着吊起来,已经勒起又高又肿的红痕,不仅如此,身上还布满了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男人脑袋嗡一声炸了,恶狠狠地盯着女人,扯着嗓子吼出一大段不堪入耳的脏话:“草你m,老子要是还有一口气,弄死你全家!”
看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林敏儿正低着头看手机,照片上是那个即将高考的女孩儿写下的遗书——
“他拿着皮带抽我的时候,那张狰狞的脸是多么可怕、多么陌生,我的胸口本来就不舒服,只一下就疼得浑身冒汗,差点昏死过去,妈妈哭着挡在我面前,皮带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肿得好高。
之前妈妈想离婚的时候,姥姥姥爷舅舅他们都说,为了孩子忍一忍,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那么,如果我和妹妹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婚了?”
林敏儿眨眨眼,眨掉眼眶里突然升腾起来的水雾。
她这个如雄鹰般刚强的女人都忍不住哭了,不知道那边的陈之桃本人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听说小姑娘还是看到自己把赵承揍进医院的新闻后,才没有继续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