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儿闪身躲在白程背后,杏眸扑闪扑闪,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好可怕……她这种连亲生女儿都不管的,谁敢跟着她做事,我尊称您一声勇士!”
很显然,这些人大都不是勇士,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矮个子男人直接扔了刀,对着白程弓腰行礼:“三少爷,我们愿意跟着你。”
可惜,三少爷不愿意要他们。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白家被终于姗姗来迟的官兵包围了。
领头之人是二奶奶余梦的父亲,第一时间就带人把软禁中的女儿救了出来,脸色黑得堪比被墨汁染过。
这白家简直比龙潭虎穴还可怕,他好端端的女儿差点没命不说,兄弟之间都能痛下杀手,他是片刻都不想在这儿待。
余梦临走前给林敏儿留下一些金银细软,当做救下自己一命的报酬。
白家要倒了,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该何去何从?
身上有些银子傍身总归是好的。
林敏儿笑眯眯挥手送别余家的马车,阳光把车厢影子拉得很长。
这辈子,她将恢复健康的身体,摆脱这么一个不爱重自己的丈夫,说不定日后还能再遇良人。
真真已经及时服药,白家老爷子不放心她的医术,还另外请了几个大夫一起把脉,直到那几个身形佝偻、胡子又长又白的老头都点头表示真真已无恙,这才放心。
林敏儿耸耸肩,这样才好,他们越重视真真,自己才越能放心地跟着白程走。
柳玉蝶被官府带走了,无论是给亲女下毒,还是害人性命,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不寒而栗,事情传回柳家后,她已经嫁了人的妹妹都受了牵连,若非已经给夫家生了两个孩子,免不了一个被休弃回家的下场,不过日子总不如之前好过了。
“与那种毒妇是亲姐妹,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离远一点吧。”
“自家亲闺女都舍得下毒,简直没有人性,你们家可得防着些,万一哪天效仿她姐,啧啧……”
柳玉茹听着婆婆转述的这些流言蜚语,眼眶通红,却无从辩解。
只是心里把这个姐姐恨得不行,没去牢里看她一眼。
……
潮湿暗黑的天牢中散发着腐朽霉臭的气息,几只灰白老鼠肆无忌惮地在干稻草间穿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柳玉蝶抱膝坐着,抬头看到半个月亮,月光斜斜地洒进来,仿佛给这阴冷潮湿的牢房带来一点温度。
牢头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据说是白家看在真真的面子上打点过,她可以有一个犯罪伏法的母亲,但不能被这些人欺凌甚至侮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勾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过……”
生命倒计时,没有任何人来看她一眼,想起也曾相濡以沫的丈夫,乖巧可爱的女儿,以及那个一直被她利用的男人。
柳玉蝶低声哼唱着,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笑意。
翌日一早,本该被押往衙门听候审判的白家大奶奶柳玉蝶,于牢中自尽身亡。
白家。
给白墨办完丧事,并交接完生意方面的事宜,已经是半月之后。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白家这棵摇摇欲坠的大树眼瞅着要倒,管事和伙计都是能跑则跑,愈发显得白家落魄凄凉。
白老爷子和老夫人对一向引以为傲的二儿子白枫彻底失望了,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说,事发之后还一蹶不振,整日泡在酒楼里醉生梦死。
要不是常年在外的三儿子忙上忙下,里里外外地打点,白家老两口非得累病不可。
然而,十七年来缺席的亲情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弥补?白程坚决要跟唐渊一起走,师父和师兄弟都在等着他们回去。
父子俩僵持不下,白老夫人在一旁捏着帕子拭泪。
早就打包好行囊的林敏儿忍不住嘟囔了句:“不会有什么小师妹在等着吧?”
众人:……
前婆婆眼中的泪一下憋了回去,忍不住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她是怎么做到挑的三个儿媳妇喜欢的都不是自家相公?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老骨头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好好把真真带大才是正理。
出发那天早上,白程身上背着一个深灰色包袱,里面装着些金银细软以及两套换洗衣物,唐渊就更简单了,只扛着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大刀。
“师兄啊,你还是那么爱干净,路上也就走个三四天,居然还要带换洗衣服?”
唐渊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把睡在马车里的林敏儿惊醒了。
戳了戳系统报时,竟然才早上六点钟,呵,昨晚还说卯时与辰时相交之际出发,也就是七点,果然骗了她!
唐渊原本啃着鸡腿跟在白程身后走着,却见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