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落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至手脚传来阵阵的麻痹感,她才从双膝中缓慢地抬起脸。
霎那间,她瞳孔一震,惊诧地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姜暖:“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不走了。”姜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并用纸巾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水,心里满满的酸胀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够理智。”
她颤抖着唇,终是忍不住扑进姜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一切不管的。”
姜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抚。
当晚,姜暖搬进许洛落的房里,前台已经退掉了她原先的那间房,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聊了很久,直到半夜三更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许洛落重新约了“万事通”见面,对方以前一日爽约为由,加了一倍的价钱。
为此,许洛落还打了半小时电话,把她那位介绍人朋友喷了一顿,心里愤愤不平地嘟囔着:竟是介绍些不靠谱的玩意儿。
早餐过后,两人再次来到Lounge bar,姜暖仍然选择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二楼。
今日,阁楼无客。
而当她把目光转向顶层的酒架时,发现贴着苏奕名字的那瓶酒竟然消失了。
满满一整瓶的上等货,不应该会在昨日的那种场合下开瓶。
她正打算从调酒师口中探探风,话还来不及出口,余光便瞧见许洛落领着一名头戴黑帽,面戴口罩的男人朝她走来。
为了方便说话,许洛落临时换了个半开放式的包间。
姜暖紧挨着许洛落,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只见他丝毫没有想摘下帽子和口罩的举动。
男人身材娇小,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他那双眼睛,从骨骼上看很像是亚洲人,却说着一口很纯正地道的美式英语。
“你们想问些什么?”
许洛落端量着他,隐隐有些不满:“请摘下口罩说话。”
“这样才能保持我的神秘感。”
万事通当即表明了自己绝不露真容的决心。
许洛落与姜暖交换了个眼神,耸耸肩继续说:“那好吧,我们想了解,傅家和苏家在澳洲经营着什么样的产业,他们两家是否存在纷争。”
“你们说的是,十年前突然崛起的傅氏?”他的眸光闪了闪,声音顿时变得严肃,“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傅氏是做进出口贸易发家,主营各种矿产,生意也是做得顺风顺水。十年前,吞并了苏氏的产业之后,扩大了规模瞬间成为商业龙头。”
姜暖倒是早年就从江晴口中得知傅家一直是在做丝绸生意,矿产和油田想必她也没有特意向阮婷了解过,傅家出国之后在做些什么。
“傅家收购了苏家的生意?”姜暖反复地琢磨。
万事通接着说:“苏氏当时欠下巨额贷款,走投无路之际,是傅氏出手相助,名义上是收购了矿产,但也同时将苏氏纳入子公司,共同经营,在商场上已经算是极大的善意了。”
他顿了顿:“据说,收购苏氏产业的决策是傅董事的儿子傅嘉遇操办的,之后,傅氏在矿产的领域皆由他经营管理,并在他手里越做越强大,真是年轻有为。”
许洛落忍不住插嘴:“后来呢?难道苏氏就甘愿一直归属傅氏?”
“实力差距太大,苏氏为了自保别无选择。”
万事通语调平缓,目光直视着姜暖,又忽然来了个峰回路转:“只不过,傅氏有傅少爷坐镇的时候,风生水起。可傅氏正兴起,傅嘉遇似乎因什么事甩手离开了好几年。这几年间原本很平静,直到一个月前,傅氏因被人举报非法私运矿产交易,现在被相关部门查处中。”
非法私运,这种罪名可不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整出的动作,许洛落立马就能领悟到,傅氏一旦能垮台,最大的得益人就是苏氏,苏氏或许早就有所行动了。
“碰”地一声,许洛落重重地拍响桌子,温怒道:“这行径分明就是苏氏趁虚而入,男神是在养虎为患啊。”
“嘘。”万事通急匆匆地阻拦她的话,伸着脖子从包厢门外扫视一圈,好在此时店内没什么客人,仅有吧台的调酒师在用手机观看球赛,扩音器外放的声音很大。
他吁了一口气:“这位小姐,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话可不能乱说。”
许洛落紧张地捂住嘴,经他一提醒,确实大声张扬有点儿不妥当。
她正准备继续提问,万事通赶在她开口之前说:“明晚有场一年一度的商业龙头聚会,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可以想办法参与,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暖瞪着对面的男人,猜测这种档次的宴会必然会有先提条件:“是不是需要什么邀请函或者入场券之类的?”
万事通挠了挠后脑勺,声音有点发虚:“小姐您可真聪明。”
她瞥了一眼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