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在落日的余晖里,天边那片被浸染的云朵随时光流逝,不断的变换着形状——从山峦到巨龙、虎豹到凤凰,又由凤凰消散成无数个燕子或麻雀,然后又聚拢成一个壮观的宝塔,又由宝塔变成某个什么其他的物体。总之它们不断地变幻着模样,随人们的想象。
这过眼的云烟,给了人们数年的假象。
天空下,在这座城市的一隅、市郊的某个十字路口,围坐着三五个三五成群的市民。麻将、象棋、扑克牌,人们各有偏爱,择其所好,所长;当然了,少不了一群“志同道合”的老愤青。
虽然同在这方不太宽广的角落,可这些人却是几样的神态:靠近路边的几位牌友,手中的扑克掼的一个比一个使劲;中间的方桌上则在砌着长城,虽然悄声细语,但‘砖块’碰撞桌面发出的响声一点也不比打牌的小。
最安静的却是人数最多、也是最靠里的的那群人,他们或蹲或站着,他们眉头紧锁、聚精会神。半晌,一方才动了一步棋,并道:“将军。”而后就是观战的出谋划策:“飞象”。“飞什么象呀,还架中炮”。“要我说用车砍炮,一车换双。”等等。
五点,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随着路灯的点亮,晚风也越发的袭人,这时,行人的脚步变的急了,聚集在此的人群也渐渐稀疏,那伙‘时事评论员’各已接到了回家吃饭的通知,此时正等着红灯变绿。最后三秒,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起路边的落叶,和着冷风打在了众人的身上,只把刚欲抬步的大爷们吓的够呛。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而后是一阵恶毒的叫骂声。那时,他们都不急于回转了,因为又有了新的谈资。
“什么车啊,开这么快!”他们激烈的言辞和不绝的咒骂引起了下棋方正的兴趣。
“官家车呗!”答者鄙视道。大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愤怒。
“公车闯红灯是有情可原的,但不至于开那么快吧?”有人提出了质疑。
“号牌和车标我是没有看清,但那五个字却很醒目。”
“哪五个字?”
“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现在,省省吧。”这时,正在下棋的老头接道。
“现在怎么了?”他刚一说完,麻将桌上一位退休干部便送来了反驳:“现在我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高速公路建设世界第一,高铁技术世界领先;人民全面脱贫,城乡公路越来越宽,‘村村通’工程更是惠及亿万百姓。总之一句话——你们别太不知足。”
“您讲的是人尽皆知的,但是您的口气似乎有点自负了,陈局长。”末了他还不忘挖苦一句,因为他口中的陈局长本是个副职。
“呵呵。”陈局长知他话中的意思,但他毕竟是有涵养的人,又因他了解和他对话者是出名的‘杠精’,‘刺头’,所以他言简意赅:“难道最后得便的不是人民吗?”
“我、我、我们谈论的是眼下,和刚刚疾驰而去的那一车瘪三。”那人眼看词穷,便强词夺理。
“你这是抬杠,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国家的政策是为人民服务的没错。”陈局长的不依不饶并不能难住头脑清晰、辩论经验丰富的‘老年委委员’。“尔等则不然。”
“以你只见呢?”陈局长嗤之以鼻,但他并没有停了麻将的进程,他杠了一万,然后又补了一张。
“你们都是为人民币服务的!”
“哈哈哈哈……”陈局长率先笑了起来,继而大伙也拍案叫绝,并用崇拜的眼光看那‘老年委员’。
那边,陈局长则泰然自若地收起皮包,他羞与这帮‘刁民’为伍。他一走众人便笑的更欢了,有好事者掀起他的麻将牌来看,只见牌面是清一色的万字,并且已经听牌,单吊九万!再翻过那张已被他摸到手的牌,正是九万!!!
众人戛然止笑,又用刚刚的崇拜目光送他离去的背影。掀牌的人面露尴尬,那帮‘时事评论员’回味着老局长的言论,也是自惭形秽。
重回L市,李如欢感受到了变化。三年不见,不管人和景都陌生了许多。
“王同兴出国去了,刘国昌和孙祥现在同在一家星级酒店当大厨,而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张强也在某一天里回到了红尘酒店。他是过来散喜糖和喜蛋的,是的,柳飘飘嫁给了他。他现在混的可好了,得了柳飘飘的资源,他拿下了‘蓝色经典’L市地区的总经销,现在已经是‘张总’啦!但是这小子还没有飘,碰见我还是一口一个‘大胆’哥。”
至于刁明,用他自己的话说,也是混的人模狗样,现在也是当上厨师长了。而李佃光则已晋升为红尘酒店的老板了,至于以前的老板卢伟,刁明向李如欢释疑道:“在王志高那里大赚了一笔,然后带着王艳跑了!”
“那老板娘呢?伤心死了啵,然后就把饭店转给了李佃光!”李如欢猜测。
“没有啊!她依旧是老板娘,不过是换个老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