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你也早点歇息。”
大概是觉得直接走了不太好,初煜补充了一句。
绿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此刻,东陵亦已是深夜
夜蓁蓁原本睡得很安稳,可突然,身体内里的一股躁动把她给惊醒了。
她蓦然睁开双眼,瞳孔里俱是惊惧之色。
那种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
哪怕已经经历了数次,她依旧无法忍受这种蛊虫啃咬之痛。
她不敢惊动外面看守的人,只能挣扎着起身,四周找寻着有人寄送过来的解药。
可找了好几圈,依旧没有找到。
夜蓁蓁原本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了,滴着冷汗,表情极为痛苦。
“怎么会找不到呢。”
因为剧痛,她甚至直不起身子,爬在地上四处找着。
“到底在哪。”
蛊虫发作地越来越厉害了,夜蓁蓁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痛苦地直打滚。
虽然疼痛,可她的脑子依旧十分清楚。
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她解药了?
难道夜姝凰是彻底放弃她了?
还是说,她发现自己做的那些事了。
“不!”
夜蓁蓁表情扭曲,满是狰狞。
她和夜姝凰相隔万里之远,她手底下曾经的人也被皇兄铲除干净了,怎么还会发现她做的事?
不,这不可能!
就在夜蓁蓁痛苦挣扎时,一道人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外面正刮着寒风,那人却是一身单薄的黑衣,衣摆之处,绣有一个“凰”字,这是曾经东陵昭璟长公主府上暗卫营暗卫的独特标记。
“荣清公主,您可知罪。”
平淡无奇的语气让人听着却觉得背脊发凉。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我……公主府……”
仅存的一点尊严,让夜蓁蓁挣扎着起身,喘着粗气,艰难地昂起头,质问道。
黑衣人看着夜蓁蓁,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荣清公主,您犯了忌讳。”
“您私自去民间寻找名医,想要解除您身上的蛊虫,在下想,您应该是不需要在下的解药了。”
此话一出,夜蓁蓁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是惊惧。
他是夜姝凰那贱人的人?
是他一直给她送的解药?
怎么会如此?
皇兄不是说,夜姝凰的人已经被他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了么?
那他是如何发现自己去民间找大夫的事?
她做的那样隐蔽,连皇兄和太后都瞒了下来。
“不……不……不。”夜蓁蓁疯狂摇头,大概是长久的疼痛得不到缓解,她的双眸染上了猩红:“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昭璟姐姐的话的。求求你,你快把解药给我吧。”
体内翻江倒海的疼痛让她再也顾忌不得公主的体面了,她痛哭流涕,对着一个暗卫跪地求饶了。
“我求求你,你快把解药给我。我以后绝不会再违背昭璟姐姐的命令了,求求你给我吧。你今日给我了,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满足你。”
黑衣人看着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夜蓁蓁,久久没有说话。
似乎真的被夜蓁蓁的表现所动容,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了夜蓁蓁。
“下不为例。”
夜蓁蓁来不及理会一个小小暗卫的态度嚣张,拿掉瓶盖,直接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只是无论夜蓁蓁的动作再怎么疯狂,也就只有那么一粒。
药效很往常一样,十分见效。
蛊虫渐渐平息,而剧痛也渐渐消散。
意外只是在一瞬间,就在黑衣人再次跳窗离开时,还没站定,数十位同样身穿黑衣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夜蓁蓁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急忙跑到窗前去看,然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白了下来。
这数十名黑衣人身上,佩挂着一枚龙纹令牌,这些都是帝王亲卫。
此刻正剑指那黑衣人的,是江初烬。
是江家二公子,皇兄身边最信任之人。
“荣清,若朕不来,倒不知你瞒了朕这么些事!”
一道冰寒冷凝,带着帝王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夜蓁蓁艰难地转过头,丝毫不敢看东陵帝的眼睛。
她怯生生喊了一句:“皇兄……”
此刻,东陵帝的眼神阴沉极了:“你是种了蛊毒?”
已然是被发现了,夜蓁蓁也无法狡辩,只能点了点头。
“谁下的?”东陵帝紧盯着夜蓁蓁,不容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夜蓁蓁支支吾吾,根本不敢回答。
向皇兄承认了夜姝凰的事,夜姝凰定会再次报复自己。
她不敢!
她不敢拿自己性命来赌夜姝凰的仁慈。
东陵帝瞧见夜蓁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清俊的眉眼闪过片刻不耐,他冷声吩咐:“将他给朕带进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那个黑衣人。
初烬将剑收回剑鞘,恭敬道:“是。”
他利落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