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等着夜姝凰坐下后,才笑着对高台的北境王说道:“父王,儿并不觉得温姑娘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这西武除了陛下,谁还能担得上是君上这个称呼呢?”
王后开口怒道:“混账东西,你说得这是什么话,王上是北境之主,多年来为北境尽心尽力,让北境之地繁华昌盛,如何不能担得一声君上。”
叶棠嗤笑一声,面带嘲弄:“尽心尽力的不是懿安候吗?什么时候变成父王了?”
不是他不忠不孝,是北境王自己做的太过不堪。
北境王叶戎,为王不仁,为夫不义,为父不慈,他早已受够。
他的生母陈妃,外人皆道,她是因病而亡,北境王情深,悲痛欲绝,亲自吊唁祭拜。
只有他知道,他的母亲是被北境王活活勒死的。
一根极细极韧的天蚕线,险些被勒断了脖子。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死前那不舍,绝望,和痛苦的表情。
“轰咚”一声,北境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站了起来,看向叶棠的眼神,几欲喷火。
在座的臣子王子公主,连王后也都纷纷跪下,只有夜姝凰与叶棠依旧坐着。
北境王此时也没有了纳这个胆大妄为却容颜倾城的女子为妃的想法,他怒喝道,“叶棠,你想要造反吗!”
叶棠无所谓地笑笑,看向北境王的目光里尽是挑衅与不屑:“那又如何?”
北境王被他这话一激,大笑了两声:“好好好,本王真是养了个好儿子!”顿了顿,语气中已经不掩杀意:“来人,将三王子押入大牢,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女子拉下去,就地处死!”
这时,有臣子便开始为叶棠求情:“王上,请您三思。如今北境王城人心惶惶,您突然无故将三王子押入大牢,若天家来人,问起这桩事,您该如何回答?”
这话的意思就是三王子无错,若天家真的知晓北境王为何大怒,这可是以下犯上,企图谋逆的重罪。
那么,北境王这个王位也不必做了。
北境王冷眼看着台下跪着的臣子,没有说话。
又有一臣子前来求情:“王上,三王子与懿安候关系甚好,如今懿安候前去寻找永宁郡主,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天家来人又不见三王子,恐怕……”
话未说完,但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虽说永宁郡主的墓中确实空的,可谁也不能保证她真的还活着。
所以说什么懿安侯去寻妹去了,或许都是王上掩人耳目的借口。
八成懿安侯就是被北境王给害了。
臣子们在心里猜测着。
北境王压下心中的一口气:“即如此,本王就暂且放过三王子,至于这个妖女,立刻处死。”
三王子既然已经暂时保住了,至于这个琴师,虽说是有些无辜,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求情,毕竟也只是个琴师罢了。
那两个臣子高声道:“王上英明。”
夜姝凰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北境王,这个妖女之名,我实在是不敢当。”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王宫里的侍卫都已围住了她,她依旧淡然处之,云淡风轻。
“我今日来给北境王贺寿,一是给三王子面子,二来么,是想让北境王认个人。”
认个人?北境王盯着楚玥,目光中有着探寻。
“紫珠。”夜姝凰微微一笑,朱唇轻启:“虽说北境王早和她见过面了,可我想,这北境王庭中的臣子们都未曾见过。”
说着,有一位青衣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身形高挑纤细,气质极好。而她那张脸,让北境的臣子们王彻底愣住了。
这这这……?
这不是先懿安侯么?
连王后也吃惊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齐如沁!”
齐如沁是上一任懿安候,齐疏言与紫珠的母亲,多年前便因疾亡故了。
“你是谁?”
虽说这流言是他传出去的,可流言是流言,可她真的就出现了在了臣子面前,怎能不让北境王惊慌!
北境王质问道,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紫竹抬眼看着眼神阴翳的北境王淡淡一笑:“前不久我不是还和王上见面了么,王上怎么就忘记了呢。我是齐疏宁,陛下亲封的永宁郡主。”
北疆王冷笑开口:“世人皆知,永宁郡主早在六岁时便已夭折,如今出现,难道你是鬼么?若只凭着先懿安侯相似的容貌便说是永宁郡主,这也太荒唐了些!”
“小小刁民,竟敢冒充永宁郡主,来人,将她拖出去,立刻处死!”
“王上,请您三思!”有臣子劝阻。
可北境王冷斥道:“凡求请者一律同罪!”
正有侍卫来抓紫珠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高喝声:“善小王爷到!”
这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压抑与凝滞。
善小王爷,善亲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北境王起身,走下高台,如今楚凤歌是天家派来的人,他不得不亲自去迎接。
为首的是一袭朱红朝服的年轻男子,张扬肆意,俊美异常,正是楚凤歌。
“善小王爷。”北境王沉声道。
他有一种直觉,楚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