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和常挚离开之后,曹冠英才看向自己两个徒弟,闲聊说:“这个常挚虽独断专行,但天资卓越,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有他在你们身边我倒放心。”
娄满微微一笑。
她眼疾手快,先曹冠英一步坐在秋千上,曹冠英不满地睨她一眼,然后沉着脸坐在石凳上。
宴寻忆问:“原本每年八月底才是我们出谷历练的日子,这次怎么提到了七月初?”
曹冠英问:“你可知道沙弛城?”
宴寻忆摇头:“弟子不知。”
曹冠英背过身,为自己续了杯茶,不疾不徐地解释:“你们这次历练的地方便是沙弛城,三月前那地方闹邪祟,一只六尾妖狐和一头三首凶狮结盟称王,带着一众小妖在城内作祟。”
“沙弛城城主与他们几番交手,皆都败下阵来,故而请我们前去帮忙。谷主一想,反正你们历练的日子也将近了,干脆让我和江鹤带几个得力小辈,前去收服妖祟,就当今年历练了。”
娄满忍不住笑道:“得力小辈?我与师兄也...”她瞟向宴寻忆,轻咳一声,转而道:“我也算得力小辈吗?”
曹冠英笑着说:“你这段时间确实像样不少,无论武功还是灵力,都进步许多,谷主也是望女成凤,才会派你一起前去。”
娄满心思婉转,披帛在手上缠了两圈,隔着披帛抓上秋千藤蔓,姿态悠闲,好似对历练一事并不上心。
曹冠英还以为她不明白沙弛城的险境,刚要开口提醒,就听见她慢条斯理问:“沙弛城与我们并不相近,而且......它好像归棚楼山管吧,为何要向我们求助?”
曹冠英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你既知道沙弛城归棚楼管,却不知棚楼五年前就被灭门了吗?”
娄满闻言骤然失色,轻快的气氛一瞬间消失,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曹冠英,唇瓣微张,喉咙却被堵住一般,半响才说出话来。
“您莫不是再说笑,棚楼向来门风端正,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怎会被灭门?”
曹冠英叹息道:“广结善缘是真,只不过结了善人的善缘,免不了再结恶人的恶缘。”
娄满心情沉重,娄寒生前与棚楼山掌门交情颇深,时常带着她走动。
娄满连忙追问:“那棚楼的修士呢?”
提起棚楼山昔日的惨状,曹冠英也有些抑塞,怅然道:“死的死,逃的逃。”
娄满眼里的寒意冷的吓人,喃喃问道:“如此凄惨,究竟是结了怎样的恶缘,得罪了怎样的恶人?”
曹冠英半响才道:“只在一夜之间,棚楼山便尸横遍野,究竟为何?为师也不得而知啊。”
娄满注视他半响,收回视线不再言语。
她不管不顾关了自己七年,与外界与世隔绝,竟连棚楼山被灭门也不知晓。
娄满无处宣泄心中的哀伤,刚要找个借口离开,玲香就推门而入,手中提着食盒。
进门便福了福,笑着参拜院里的三个人。
娄满诧异地问:“怎么是你?珍儿哪去了?”
玲香走近说道:“主子,珍儿昨日夜里落水了,这丫头是个旱鸭子,呛了水才被人捞上来,见了凉着了风寒,正在房里歇着呢。”
娄寒蹙眉:“蠢笨的丫头,可瞧过大夫了?”
玲香讪笑一声,道:“她说是小病,不用瞧大夫。”
娄满闻言不满地嚷道:“赶紧找个郎中给她瞧瞧,不看病想躺到几时,差事由谁来做?”
玲香见娄满发难,连忙低身哄道:“主子息怒,奴婢这就找郎中来给她瞧瞧。”
曹冠英见状顺手接过玲香手里的食盒,看了眼娄满说:“你心情不好也别拿小丫头撒气,收一收你那暴脾气,明明心是好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要是从前的刘解忧,曹冠英绝对说不出这种话。一个人心中所想,全在眼眸中相映,尽管藏的再好,总能透过心窗窥见一二,他在这个冒牌货眼里,并未寻觅到一丝恶意。
娄满敷衍点头,顺从又不耐烦地应着:“弟子明白了。”
直接打发走玲香,曹冠英自给自足,往桌上端着盘子,宴寻忆也在一旁帮忙,娄满犹豫片刻,从秋千上起身,盛好米饭摆上碗筷。
曹冠英调笑,“大小姐屈尊降贵,舍得动手了?”
娄满露出一个灿烂却没诚意的笑,略过曹冠英,越发觉得不言不语又十分美貌的宴寻忆顺眼。
娄满将一双筷子递到宴寻忆面前,“师兄给。”
宴寻忆接过筷子,“谢谢。”
娄满笑了笑,“不必客气。”
三人落座,曹冠英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地嘱咐:“寻忆啊,出门在外你可要保护好你师妹。”
宴寻忆情绪不高,颔首应下。
曹冠英不向灯不向火,又叮嘱起娄满来,“解忧,你也要护着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