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齐盯着逗号看了许久,只觉得有些诡异,但并未感觉到任何力量。
走到李天身边时,李天正抱着其父亲的尸体痛哭。
不对,人还未死!
李天的父亲张着嘴,死前的身体蜷缩无力,仿佛极力的想要呼吸又无法喘息, 肺已停止工作。
他艰难的抬起了眼皮,眼眶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双漆黑的空洞,仿佛要将人的精神吞噬进去。
“爹,你说什么?”李天发现自己父亲的嘴还在张合着,好像要说什么话, 赶紧将耳朵凑近。
李天的父亲艰难的说着:“你……听……滴答声。”
话未说完,人已咽气。
“爹!爹!!”
李天哭嚎,但其父亲已死。
没有举办葬礼, 早在家中就有棺材,李天好像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将其父亲的尸体放入棺材中,又借来一辆马车前去埋葬,祝齐也跟着李天出门,在坟前拜了拜。
“是那些古怪符号。”
李天跪在坟包前,用哑了的嗓子说道:“就是那些符号,前一段时间我爹就变了,变得酷爱那种符号,像水滴的符号。”
祝齐知晓李天是打算告诉自己些什么。
“我爹有时候会舀起水往下洒,他喜欢听滴答的声音”
“后来,他开始迷恋那种符号,经常要听着滴答声作画,画那种古怪的符号,我也想劝他,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有一天, 他突然不喜欢水洒落的滴答声,他开始杀些鸡鸭,听血滴答的声音,再后来……他不满足于声音,他追求像那种符号的东西。”
李天哆嗦着:“他挖掉了自己的眼珠!我还记得那天,他摔下两颗眼球,却高兴的大笑。”
祝齐脑海之中立即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人疯疯癫癫的挖出自己眼球摔在地上,听着眼球摔破的声音,却高兴的又蹦又跳。
画面十分惊悚。
“节哀顺变吧。”祝齐说道。
他隐约感觉海市之中的百姓都有些不正常,这些人生活在海市蜃楼内,却从未感觉到不适,也没想过离开。
他们不缺粮食,却每天叫卖做生意。
甚至一些诡异的事在他们眼中都无比的正常。
譬如李天父亲的可怕变化,李天却好像见怪不怪。
不过李天因自己父亲死时的哭嚎并不像假的,这是真情实感。
回到城里,李天去归还马车。
祝齐却迎面看见岳望山朝着自己这边快速冲过来。
“怎么了?”祝齐拦住了岳望山。
岳望山魁梧的肩膀上,一左一右分别是昏迷过去的箫玉和孙兰兰。
“祝少侠!”
岳望山看见了祝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死了,都死了!”
“什么?”
“跟我来!”
岳望山转身往回跑,祝齐也只得跟上去。
一间民宅,大门被暴力破开, 站在门口能看见里面横陈的一堆尸体,应当是本地的居民。
再往里看,还有一堆扭曲的像是毛毛虫的“人”。
他们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像是死前经历了莫名的巨大痛苦,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且满足的笑容。
更为惊悚的是,尸体同样没有了眼珠,就像李天的父亲!
从服饰上分辨,这些“人”都是白行道观和台仙宗的弟子,六境和七境皆有,数量大概三十多人!
此次两宗来人也才六十人左右罢了,一夜之间竟然死了三十多人。
岳望山笨拙的说道:“长老他们一去未归,我没有办法,只想着快些跑,幸好遇到祝少侠你,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究竟怎么回事?”祝齐眉头皱出“川”字:“大概经过呢?”
“昨天晚上,有人发现了海市的民宅中有大量的宝物”岳望山回忆着说道:“各种神兵,术兵,丹药和秘籍,一开始大家只认为是陷阱幻象,可随着一个人拿到了丹药,吞服下之后竟然突破了。”
没有人能抵抗得住实力突破的诱惑。
果不其然,只听岳望山继续说道:“于是,大家变得疯狂,开始闯入海市的民宅中大肆抢夺,杀人,乱成一团。”
“之后呢?”祝齐问道。
“天亮之前一切还好,每个人都很兴奋,讨论着自己的收获”岳望山说道:“但是,等到天亮之后,他们突然失常,每个人都不安分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们抠下来自己的眼珠,还有的咬破自己的手腕放血,我阻止不急,只在要发生问题的时候把他们两个打晕。”
“他们也中招了?”祝齐看向箫玉和孙兰兰,两人因岳望山保下了一条小命,否则……现在已经挖掉自己眼珠了吧。
“他们是不是还说了一句话?”祝齐问道:“你听滴答声。”
“是!”岳望山点头:“就是这句话!”
“嘶”
祝齐抓了抓头发。
“其他人呢?”
“两位长老都带了些人离开,暂无音讯,剩下的只剩下我们四个。”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都死了个精光?”
岳望山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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