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齐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当初在尸山上醒来他都没觉得这般反胃恶心,方华的表现比祝齐更差,捂着嘴,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老爷又流脓了!”
一旁丫鬟叫着,一边干呕,一边去为知县擦去带着恶臭的毒脓。
祝齐这时才知道端着铜盆在旁候着的丫鬟们都是做什么的了。
刚擦到一半,丫鬟便受不了转头跑出去,门外立即传来呕吐声,另一个丫鬟接手去擦。
几个丫鬟,最终一张张小脸都变得蜡黄,才终于完成了这次清洁。
方华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胃中食物上涌,问道:“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没找大夫瞧瞧?”
“让两位见笑了,唉!”魏知县叹气:“谁说没瞧啊,舟山县的大夫找遍了,但不论他们开什么药都没用,脓毒不消,甚至有一次我一咬牙请大夫把背后毒疮拿着刀剜了去……谁知,剜了又长!”
“可是冲撞了什么?”
祝齐开口问道。
他敏锐察觉到知县在听到提问后,表情迟疑且犹豫,于是祝齐继续说道:“魏大人,恕我直言,你的病情不像是得了怪病,更像是左道邪法,或者是见鬼了!你应当知晓我们奇门甲士是做什么的,现在将经过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你。”
“这,实在是,不堪开口啊!”
魏知县摆摆手,驱散了手下和侍女们,他们走时,祝齐留意到他们脸上的如释重负。
等房间之中只剩下祝齐和方华之后,魏知县才开口说道:“两位还请一定要为魏某保密,若此事传出去,魏某也无颜苟活于世了!”
“魏大人放心!”祝齐说道,方华也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品级上讲,知县乃是七品,而奇门甲士甚至九品都不是,不入品,一个为官一个为卒,肯定是不敢乱说话。
魏知县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事情还是几天前,我家一位嫁做人妇的堂姐从衡川府回来探亲,她身旁跟着一个少女,那少女其实是我堂姐的女儿。”
祝齐和方华,心中顿时有了猜测,恐怕魏知县做的事很离谱!
果不其然,魏知县说道:“我看她长得俊俏,身为舅舅又有十几年没见,便开了几个玩笑,谁知她竟被我说的春心荡漾,当晚便悄悄推开我的房门,上了我的床榻……我,唉!”
魏知县大叹气:“当时我也是脑子糊涂啊,竟然酿成大祸!”
“等堂姐一家走后,我便做了个梦,梦中一青面罗刹对我说,我与自己外甥女发生不伦之事,应下地狱受罚,可因为我阳寿未尽,还有官职在,所以便用铁钩勾住我背后的一块肉,日日折磨惩罚!
当时我只以为是一场噩梦,谁知醒来之后,背上竟长了一个毒疮,不仅疼痛难耐,而且无时无刻不散发恶臭。”
“所以魏大人你才不敢将此事禀报奇门?”祝齐问道。
魏知县尴尬的点头,自己没忍住竟然把外甥女给睡了,如果真说出去,他这个官也做到头了。
况且这个世界本就有鬼,鬼神惩罚等民间传说也常有,魏知县被鬼神惩罚当然要咬牙硬撑着,不仅要硬撑着,还不能宣扬出去!
其中的苦,也只有他自己懂得。
“魏大人,方某佩服啊。”方华嘴里说着佩服,但看向魏知县的目光却充满了鄙夷。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魏知县的这番做法,为人所不齿。
但方华却留意到祝齐皱眉沉思,仿佛还在思考,便问道:“祝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古怪!”
祝齐摇摇头,说道:“第一个古怪的点,魏大人你也说了,你那个外甥女模样漂亮可人,但她却被你三言两语挑逗,一颗心甚至火热的憋不住,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摸上你的床榻。”
“魏大人,说句不大好听的话,你三两句话真的能吸引一个少女,让对方甘愿将自己送给你,你当真有如此魅力?”
这还是祝齐没说的太直白。
人家一个漂亮少女凭什么喜欢你,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满身油膘饿不着?
方华听祝齐一说,也发现了这个疑点。
公子俏佳人的故事,那是双方都长得俊俏,若女的长得丑陋,翩翩公子再高的文采也说不出几句好诗来,反之亦然。
除非魏知县的外甥女是个有怪癖的人,就喜欢魏知县这种……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个……”魏知县有些尴尬,对祝齐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
祝齐却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人生三大错觉嘛。
况且当时魏知县已经是精虫上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还有第二点,但只是猜测。”祝齐继续说道:“前来探亲的究竟是不是你的堂姐?”
“当然是,人我怎么可能认错!”魏知县说道:“我堂姐当时嫁去衡川府,此后又路途遥远,除了偶有书信传回来之外,这么多年没再见过面,但她的容貌并无多大的改变,只是苍老了几分而已,我那外甥女……也……也有小时候的模样。”
提起自己外甥女,魏知县声音又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