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知感觉自己第一次一句话也吭不出来,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感觉耳中的心脏音“咚咚”得跳得很是吵闹。
轻吻结束,他却只觉是下楼背着沙包跑了有十圈,气息不稳,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身上力气好像被抽空了。
“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可以说、可以做。”陆颂渊眼中满是温柔偏袒,牵着他的手将手心贴上自己的脸颊,“不用都藏在心里。”
暖融融的热度传上手掌,程烬知深深地呼吸着,仍觉缺氧得厉害。
他往常看那电视上的电视剧什么的,总也不明白男女主怎么情到深处就要上嘴乱啃,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可舒服的?
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他之前一个劲跟别人口嗨,实际上没有一点实战经验,到陆颂渊面前算是直接败下阵来。
“……困了。”他两眼放空地喃喃道,红着耳根从台上缓缓挪下来,还不小心摸到了一把陆颂渊的腹肌,瞬间倒吸了口气,“困了,要睡了……”
他脚下没力气,差点一下跪下去给陆颂渊行个大礼。
“你就是因为这个事半夜不睡爬起来?”陆颂渊逗孩子很有一手,扶了一把跌跌撞撞的程烬知,道了声晚安。
他看着这人乱七八糟地回了房间,被揉乱的头发还翘着那儿,应该是还没被发现。
翌日,天光大亮。
程烬知回房后没能入眠,盯着那散着流光的月玉枯坐了一夜。
墙上时钟指到七点时,窗边忽来了一只看着很是肥硕的白色鸽子,用喙轻敲了两下玻璃。
起初程烬知只以为它是在窗口歇歇脚,没想这肥鸟一个劲在那咕咕地叫,扇着翅膀想吸引他的注意,久久也没离开。
他起身开了窗,见那肥鸽子立刻轻车熟路地蹦了进来,不带一丝犹豫。
“哥们,你昨天走太急了,拿着月玉就跑,差点没给我吓死。”那肥鸽眨着眼跳到程烬知胳膊上,嘴里却吐出了宣云天的声音。
程烬知捂着脸不想说话。
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拿着这玉像是握了个烫手山芋,偏偏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血脉。
可之前那种情急之下,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而且因为这玉,他还莫名其妙知道了些真相,现在天旋地转根本找不到北。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其实我还真没想过你居然会是狐族后人。”宣云天感慨道,“虽然你确实长得怪漂亮的,只不过不像狐族那种妩媚长相。”
“我也是刚知道,另外你别说得那么gay。”程烬知无奈道,他最近刚开情窍所以对这些有些敏感,“我这张脸只是普通人样。”
“……”宣云天沉默了,“那我也想长得像个人样。”
“但说正事”宣云天不再开玩笑,声音忽然严肃起来,“月玉的事情好像有人给你摆平了,昨天我看见监管者三九有去找他们。”
“只是现在你的事情传了出去,比起那玉,他们明显对你要更感兴趣。你应该也知道,灵狐体质特殊一些……”
那肥鸽子又跃到了桌面上,回避尴尬般开始整理自己的羽毛来,“哥们你去灵域里避避风头吧,至少在灵域有沧溟上神庇护。”
他不说还好,说到沧溟两个字程烬知便觉双腿发软脊背发麻。
虽然之前他早就对陆颂渊的身份怀疑过,但也还是昨晚从本人嘴里听到答案时,才正式确定。
顺便还送出去个初吻。
他倒抽了口冷气,恍然间反应过来,
完了,好像突然跟祖师爷有了禁忌之恋了。
他不会遭天谴吧。
“哥们我先走了,我这是灵识出来了,身体还在家呢,时间长了不好。”但宣云天根本不知道程烬知在想什么,絮絮叨叨地说着。
“另外我还得再说最后一句,其实也怪我多事,就是我总觉得你身边那位……好像看你眼神不清不白的,而且他实力我看不穿,你身份暴露,就留个心眼,如果不是,当我没说。”
程烬知:……
哈哈,来不及了,昨晚小嘴都亲了,而且还是他主动招惹的呢。
宣云天其实就是上来顺便提醒一下程烬知,说完便没了声音。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只留下那只肥鸽子咕咕地在他桌上蹦哒起来,东啄啄西啄啄地开始找吃的。
“不许吵。”程烬知本就心烦意乱,顿时开始迁怒别鸟,咬着牙开始冷笑着恐吓,“再叫把你炖汤喝,我狐狸精可爱吃鸟了。”
那白鸽被吓得赶忙扑棱起翅膀,却不巧一下撞在窗上,也不惜掉了羽毛,急着飞走了。
程烬知叹着气起身,准备将那落了羽毛的窗关上。
窗外天气晴明,淡光微风拂过他的脸侧,吹起他的碎发,毫不留情地卷带走了那白鸽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