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太大,头疼。
程烬知把陆颂渊雪白毛绒的大尾巴当眼罩挡在了眼前,将“眼不见心不烦”诠释了十成十。
“你真的要这样熬一晚上吗?”陆颂渊声音温和,将尾巴矜贵地从程烬知手中抽了出来,轻扫了他脑袋好几下。
鸡毛掸子似的把程烬知微长的头发弄乱了。
“讲个故事吧祖师爷。”程烬知蹬鼻子上脸,“或者您会唱曲儿吗?”
陆颂渊金色眼眸带着一点笑意,却没开口。
程烬知也不觉得扫兴,他自娱自乐和哄别人的功夫向来一流,想了一会儿问,“那我给您唱首?”
雪白的长毛猫咪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伸出爪子拍了拍程烬知的头,表示赞同。
“那寂寞的夜里,让我为您点播一首——”他故意用午夜电台里那种嗓音说道,简直完美复刻了深夜主播嗓子里卡拖鞋的经典气泡音。
但说完他便不适应地清了清嗓子,从自己的精选歌单的犄角旮旯里挑出了一首益智童谣,在陆颂渊略显疑惑的眼神中低低哼唱。
他每句拖了长音,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懒洋洋的。
他声音本就干净清朗,安静的环境中,一首听起来幼稚的童谣反倒被他唱出了一种民谣的感觉。
“这还是小时候保姆教我唱的第一首歌。”程烬知回忆道,“她在家教完她的女儿就过来教我,我小时候跟着她又唱歌又跳舞,小时候没长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个姑娘。”
可陆颂渊还是被他逗笑了。
“说起来我那时候还有一只狗。脸上褶子多得跟七老八十了一样。”唱完,程烬知闷声笑了两声,“睡觉还喜欢流口水,又胖又娇气,冬天夏天不开空调就哼唧不理人。”
“它叫什么?”陆颂渊顺口问道。
“我喊他八嘎。”程烬知失笑,“但是后来家里来了人喊不出口,就都喊小八了。”
“它是我小时候生日,有人让一个投资集团的董事长送我的。”他漫不经心回忆着道,“宴会上虽然我妈当场没拒绝,但她本来是准备当夜直接把它送走的。”
“为什么?”陆颂渊只是简单地回应几声程烬知。
“她有洁癖,觉得狗脏。”程烬知道,“而且她觉得对方是在别有用心地讨好。”
陆颂渊又问,“之后呢?”
“还是送掉了。”程烬知轻描淡写地开口,他舒了口气,将手腕枕到脑后,声音却微不可查地放低了一些,显得鼻音有些重,“后来几年我忙着升学考,当然也没时间顾它。”
陆颂渊没再问下去,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尾巴轻拍着他,倒真有些哄睡的样子。
“不说了。”程烬知像是闹累了,闭了眼。
他已经准备好干躺这么一晚上了,如果知道第一晚是平安夜,他应该把中午那一觉挪到现在来睡的,也不至于无所事事。
程烬知顿觉失策。
只是就在他漫无目的瞎想时,他忽然听见耳边低低响起了男人圣洁古韵仿佛古琴低鸣的歌声。
正是陆颂渊的声音。
那人歌中唱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尘封在时间某一角落许久,带着沉重的钟声鸣响在此刻。
宛如原本灰黑色调的空间,瞬间漾开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遮光并不是很强的床帘照在他脸上时,程烬知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睡着了。
他抱着白色的长毛猫翻窗下楼回寝。
其他人都还没醒,女寝中的灯还是暗的。
程烬知小声下了楼梯,从衣柜中翻了半天,才在一众与他尺码完全不符的衣服里艰难找到了一条压在最下面的宽松裤子和卫衣。
他虽然瘦,但怎么说还是男生的体格骨架,女生衣服对他来说挑战还是太大了。
特别是柜子里那几条五颜六色排列整齐,像是娇艳欲滴玫瑰花似的窄腰精致小裙子,刚开柜子时,还是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醒了?”程烬知刚刚套上裤子,就听见上面沈秋芸打了个哈欠,小声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出去了?我都没听到。”
“刚刚出去洗漱。”他避开沈秋芸,对着柜子面壁思过般回道,“应该是你还没醒。”
“你这是要出去吗……去吃早饭?”沈秋芸抓了抓头发。
“嗯,想吃什么?”程烬知习惯性地问。
他在大学时也没少给室友带饭,所以他那时在寝室的地位极高,被封为男寝A419之神。
被放在床铺上陆颂渊化作的长毛猫轻巧跃上了床杠,又精准地落到了程烬知肩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秋芸刚起床,声音还有些哑,“我是想说,要不你最近……还是别去食堂。”
程烬知有些奇怪地回了头,心想这食堂难道有那么难吃,甚至能让舍友放弃睡懒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