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知闻声脑子里顿时铃声大作。
这祖师爷盯上他，总不会是见他天生灵力充沛，想把他抓去冥海当观赏鱼吧？
“你身上的灵核很特殊。”陆颂渊忽然轻声开了口，“所以我需要你。”
“需要我干什么？”程烬知如临大敌一般退后了一步。
能让这种实力高深莫测的上神委身来求他一个普通凡人，那绝对不是什么容易事。
“我有个不怎么听话的故人。”陆颂渊笑着回忆道，“百年前我下凡历劫，他为阻拦雷劫触犯了天道，引下了天罚，我想救他未成，只能把他碎掉的灵核和记忆放在了灵域里温养……”
“你要我去收集灵核和记忆？”
“可以这么说。”陆颂渊始终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
“灵域是什么？”程烬知感觉这一夜里接触到了太多业内术语，CPU都快烧了。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是天道生成，或神造出的另一个空间。”陆颂渊简洁解释道，“有一部分修道者会拿它来当做试炼场。”
噢，这不是相当于游戏副本。程烬知心想。
但这既视感怎么那么像收集完七龙珠就能召唤神龙？程烬知一时觉得自己都要呼吸不畅了。
难道他是被上天选定的那种被日常迫害，但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神秘高人，获得秘籍，然后出来大杀四方的热血男频小说男主吗？
“我不太行。”他如鲠在喉，并且对这种无脑爽文走向的剧情非常过敏。
“为何？”陆颂渊表情不变，像是预料到了这一回答后又从盘中挑了个橘子给程烬知，但被程烬知又默默摆回去了。
程烬知抱住了手臂，片刻低声开了口，“这就是我的选择。”
“你果然很机敏。”陆颂渊收敛了笑容时，看不出悲喜的眼神愈发深邃冰冷。
他自上而下垂眼看着面前的程烬知，在这只有烛火跳跃的沉寂空间中，压迫感便像是有了实体般能一寸寸碾碎他人的防线。
也只有程烬知尚且感受良好。
此刻要是换作别人，说不定都已经给陆颂渊跪下了。
而这会儿程烬知定定地望着陆颂渊，只觉得每一秒都是博弈。
“但是你要知道，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他伸手将一绺程烬知垂落在肩上的柔顺头发抚到肩后，像是遇到了个叫人头疼的孩子，有些苦恼摇了摇头，随后将眼神引导般看向了窗外。
窗外阴风卷带着纸钱宛如秋日翻飞落叶凌乱在半空，鬼新娘身形足足有两米高，此刻正如徘徊不断的饿狼。
影影绰绰的幢幢鬼影在窗口若隐若现，游走在寂静的鬼夜里。
陆颂渊要是不管他，他一个人又怎么逃得出这个地方？
“祖师爷您这是逼良为娼啊。”程烬知忽然笑出了声，“我早从一开始就没有别的选项了，您还不如直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我扔出去喂鬼呢。”
他身上的T恤偏大，颈部大片在光下白皙到几乎反光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被来不及扎起的头发刺得有些发痒。
他下意识伸手抚了抚，浑身有一种慵懒但依然难掩锋芒的少年气。
陆颂渊回身将程烬知放回盘中的橘子又拿了起来，细细将果皮剥开。
他的手指很是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简直就是用来弹琴的标准手型，是会被印上美学杂志或者被拿来当模特参照物的程度。
“我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很有吸引力。”陆颂渊将剥好的完美橘子放到了程烬知手上。
“您很有吸引力，但您提的要求可不。”程烬知漫不经心地撕了块果肉，却没吃，“我猜应该还不止这么简单吧？”
陆颂渊没想到程烬知还能这么精明通透，原本的笑容又盛了些许，“嗯，其实这个计划很早便开始了。”
“有多早？”程烬知将橘子瓣扔进了嘴里。
“比你出生都要早很多。”
“还有呢？”程烬知嚼着橘子有些含糊着问，显然对自己早被盯上一事并不感到惊讶。
但他这一声问出，陆颂渊却沉默了片刻。
就在程烬知意识到不对，停下了手上掰橘瓣的动作，带着莫名眼神望向陆颂渊时，他才再次开了口。
“最初跟灵域连接时候，需要处子身，而且之后也需要教授你法术……”陆颂渊右手松松握拳放到了唇前，他虽然能遮住一些勾起的唇角，却遮不住眼里愈来愈盛的笑意，“总之，为了便利修行，让你禁欲，我剪断了你的红线。”
这混蛋说剪断了什么？
程烬知眼睛在醒悟后一瞬间睁大了。
所以说他从小到大虽然追求者众多，样子长得男女通吃，但却始终寡得从一而终、天荒地老，跟他走近的女孩不是莫名倒霉，就是遭遇不测，甚至到了被舍友怀疑是不是克妻体质的程度……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