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呀!”
药无必听话地伏在墙上,一脸担忧地关注着赤草,她其实认出了婉鹂和锦莺,可她与这二人并不相熟,她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
仔细回想了与赤草相遇时的对话,没提到过自己是雁芷楼出逃的,药无必不准备跳出叶翠翠的这个身份,心安理得地旁观。
赤草认出了韩洁是废太子,韩洁出现后,赤草自然地把雁芷楼想成被废太子雇佣,废太子与“那位爷”向来有仇,所以要他的命就不奇怪了。
朝廷重文轻武,同等品级的文武官职,文官有着更大的话语权,因此太子韩洁并不会功夫,是彻头彻尾的文人。
赤草知道宫中两种秘术,一种可以使人短时间内断层式变强,无视疼痛,副作用是会透支寿命;一种只是强身健体,可以均匀地提高身体素质,例如五感变强一些,身体变得更灵活,但不会有质的飞跃。
赤草与韩洁过了两招,就否定了第一种秘术的可能。
韩洁身体素质确实尚佳,招式也有些套路在。
赤草估计韩洁在被废后,为了自保而动用娘家势力去拜师学艺,他的拳脚功夫中蕴藏着颤阳掌的古朴风格。
赤草敏锐地感觉到,韩洁很明显是个半吊子,他并未掌握颤阳掌出招前蓄力的精髓,停顿由他打出来就变成了犹豫,格挡则稍显笨拙,并没有达到由本能出招。
现在的韩洁,太稚嫩了,实战经验不比零多多少,顶多是个有皇室秘术加持的二流货色。
打打下三滥还可以,对上江湖上浸染过的老手就完全不够看了。
赤草在心里有了评判,他假意卖个破绽,露出受伤的侧腰,韩洁果然上当,伸手为爪。
婉鹂看出赤草意图,叫道:“别上当!”
但她说出时,韩洁已经被赤草反折了胳膊,一记膝顶撞在下巴上,破口袋般甩在了墙上。
韩洁试图以手撑地站起,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哇地呕出一滩血,坐在地上喘息。
“在你爹面前装大把,你还是再练两年,现在你还是玩蛋去吧。”
赤草不屑一顾地嘲道,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在这把这三个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赤草活动着肩颈,刚要动手,听见药无必惊呼:“郎君救我!”
赤草看向药无必,发现一个全身被包裹的瘦弱身影,鬼鬼祟祟地蹲在围墙上,将药无必扛在肩头,跟他对上眼神时,绿眼睛滴溜溜乱转,后仰消失在围墙后。
赤草疾步窜上围墙,哪里还有药无必的身影?再回头的功夫,婉鹂她们也架着韩洁跑了。
赤草两头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踹向丁香,把院子里碗粗的树干踢断了,仍不觉解气。
咒骂道:“你妈的,我抓到你们绝对活刮了你们。”
焦尧先前说自己轻功还可以,实在是谦虚了,他快得在屋檐间跳跃时只能看见虚影。
药无必想呼救,她徒劳地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焦尧带走她时,在她的后背及胸口点了几下,她就既失声又手脚不听使唤。
除了赤津山庄,药无必暂时想不到还有哪路仇家要绑走她,她头朝下,不仅颠得她头晕,还让她难以集中注意力思考。
约么一盏茶时间,药无必已经七荤八素,南北不分。
焦尧落地一户废弃的院落中,院中杂草丛生,门板斜着叠靠在窗边的墙上。
他把药无必放下来,药无必因大脑充血脸颊通红,发髻也全颠散了。
焦尧小心翼翼地同药无必讲条件:“我是听圆哥的话来接你的,我是他的朋友,我叫焦尧,我马上给你解开穴位,你别叫好么?”
宋圆?宋圆朋友还挺多?雁芷楼的袁二娘是他友人,这个半路窜出来的黄雀也是他友人。
药无必点点头,焦尧按原位解开了穴位。
药无必试着活动手脚,发现可以正常站起来了,猛地一站有些头晕,她又重新坐在散落的稻草席上。
她试着说话,第一句就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证明给我看。”
焦尧挠头:“圆哥不在,我没法跟你证明,不过我不会骗人的,你信我。”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来这里?”
“圆哥说这是楼家的宅院,据说被灭门变凶宅,应该很安全。”
“宋圆人呢?”
“他去将军府找你了,我俩分头行动。”
药无必指指自己:“但你已经找到我了啊,你们约定好通消息的方法是什么?告诉他呀,防止他做无用功。”
“圆哥就告诉我,在这里等,谁先找到你,直接带你来这里就好。”
药无必不理解,质疑道:“就干等着?”
“那我们聊天,聊天就不算干等着。”
药无必不想理焦尧,别过身去,用手搓额头,以此缓解隐隐约约的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