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被赶出冯家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了。
奋力挣扎几下,发现完全挣不脱家丁的挟制,扭头看向气愤不已的管家,冷笑着说出扎心的话:
“在县太爷面前,你也敢要我的命,真当你冯家多有权势,还能随随便便取人性命!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商贾,还摊上个杀人犯的少爷,真是好大的口气!”
“你!”
管家气不过,下意识扬起巴掌要扇过去给她点教训,但是手被刀柄挡住了。
衙役警告过扰乱公堂秩序的几个人,继续回去待命。
冯小怜拍了拍身上被家丁按过的地方,跟嫌弃脏东西似的小声骂着“晦气”。
自冯小怜一出现,冯玉郎瞬间挺直了腰背。
管家招呼人对冯小怜动手的时候他差点就扑过来阻止管家了。
“肃静!再敢扰乱秩序就给我叉出去!”包青云拍了下惊堂木。
衙门不是菜市场,随便谁都能来走几趟。
包青云瞥了眼面色不虞的冯小怜,嘴角微不可觉地勾起。
“传,证人韩夫人上堂!”
韩夫人在牢里待了两天,外边不像往日那般光鲜亮丽,但脊背挺得很直,表情
冷冽,别有一番落难美人的风味。
跪下之后,衙役端上来一个托盘,里边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包青云看向冯玉郎。
“先前你说,这匕首是你买来给汪长风的礼物,对不对?”
冯玉郎点点头。
站在外围的冯小怜脸色却顿时变了。
不用包青云问,韩夫人冷冷瞥了眼冤大头冯玉郎,沉声道:“大人,他撒谎。这匕首是我送给月娘的礼物,匕首手柄有个浅浅的‘月’字。”
师爷上前拿起手柄仔细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出细微的起伏,顺着整个痕迹摸完一遍,确实是“月”字。
冯玉郎呆在原地,长大了嘴巴,表情很是迷茫。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冯小怜,想寻求一个答案。但对方不止没理他,还想转身离开。
包青云使了个眼色。
冯小怜刚钻出人群,就被官差拦住去路。
“冯小怜,干嘛着急走呢?冯玉郎还等着你回答这个问题呢。”
冯小怜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被押到冯玉郎身边跪下。
“大人,草民不知有何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官府羁押?”
包青云摇了摇头。
这女人心理素质果然很好。
“我只问你,
月娘从不离身的匕首是如何到你手上的?”包青云厉声问道。
“草民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匕首,大人如果觉得草民有罪,直接宣判就是,不必再多问这些没用的问题。”
冯小怜一身素色衣裳,姿容清丽,这会儿蹙眉哀婉的表情更是惹人怜惜。
“她看起来不像杀人犯啊!”
“大人怎么还强行抓人呢?抓人也得讲证据啊!”
“人家冯玉郎都认罪了,县太爷怎么还逮着人家姑娘不放人?该不会是……”
“这种话你也敢说,不怕被抓起来打板子?”
人群里闹哄哄的。
有的不解,有的质疑,有的曲解到十万八千里。
周同致倒是看明白了。
感情包青云还在怀疑凶手有问题。
“好,那本官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跟冯玉郎是什么关系?”
冯小怜面无表情,无视旁边冯玉郎隐隐的期待。
“草民曾是冯家养女,后来被赶出冯家家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包青云又看向冯玉郎:“她说的是真的吗?”
后者苦着脸点点头。
包青云笑了:“果真是郎情妾意。冯小怜在冯家时,与你有过一段情,被冯家二老撞破后第二天就赶出家门
了。但冯小怜离开冯家之后差点被人欺负,是你找到她把她安置在槐花巷一处宅子里,后来还帮她找了梳头娘的营生,是吗?”
冯玉郎脸色大变。
“后来,冯小怜结识月娘,但月娘抢了她一样东西,她没办法靠自己拿回来,所以跑来求助你,还给了你这把匕首,叫你见机行事,我说的对不对?”
包青云踱步到冯玉郎身边。
“你不用着急回答,好好想想。杀人可不是个小罪名,而且你还敢藐视本官的威严在本官的府邸作案,按照律例,杀人者秋后问斩,全家流放三千里,没收家产。若只是受人指使,你主动交代主犯,本官还能网开一面。”
冯玉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身后管家苦苦哀求:“少爷,算老奴求你了,别做傻事!老爷夫人还没抱上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