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让晚是同学?”汤铭文把手机揣入口袋。
“认识很多年,春天才在一起。”
“很不错,那样一个好姑娘,能重逢是你们的福气。”他双手放于膝盖,望着路灯下的黑夜,陶泽儒想看他的眼底,但他站的位置看不清。
“铭文,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你压着新色不发,等让晚这边爆了才推,是有意帮她的,我知道。”
他笑了笑,招呼陶泽儒坐下“女孩子嘛,创业总是艰难,我只是做点小帮助。是她自己的能力。”
不过按汤铭文估计的进度,陆让晚应该早卖爆才对,无奈,她后期总是这里玩玩那里玩玩,对直播更是不上心,不过也还好,双十一总算是爆了,她的品牌算是站出来了,也被更多人了解到。
“可是,为什么呢?”
“泽儒,想太多了。只是想去帮助一个普通的女孩,想让她有立足之地。”
“所有的成人之美都有动机。”陶泽儒不知道他的立场,难道喜欢陆让晚?
汤铭文停顿了一回,摇头笑了笑“在几年前,在杭城,就是陆小姐总说的钱塘,有个夜里我开车回舟城,在一条马路中间发现了一个女孩子。”
“一开始我哪里知道那是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差点碾过去。”他说的很慢,带点遗憾。
“我的狗趴在副驾驶叫起来,逼的我不得不停车下去查看。”
“如你所想,那人是让晚。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深夜醉倒在马路上,便报警了。”他本不想说这些,可陶泽儒已经问过太多次,而自己见陆让晚的开场白显得太明显,早晚得说,一次讲明白吧。
“把她抱到车里等待的时候,她糊里糊涂自言自语,说着钱塘,妈妈,原谅,听不太真切,后来警察来询问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便查她钱包,才知她的名字,陆让晚。”
“很可怜是不是?交给警察我就走了。后来你来找我做甲油胶,你说了她名字,又看了你拍的朋友圈,我便答应了。”
那时他不知道这个女孩过的怎么样,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也可以,那他就帮她做一个小小品牌,这样嫁给陶泽儒也不用整日围着老公转,便应下来。
“那一段时间让晚妈妈离世,她受打击太大,还办了退学,她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陶泽儒说完最后一个字,说不下去了。
“虽然不甚了解,但可以想象她经历了巨大的苦难。”
“后来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一个人躲起来面对一切。我根本想不到她如何走到今天,遇见她时,她开了三个网店,所有发货都是她自己。一个女孩子长期高负荷工作,我才去几天,她晕倒了。”
“一开始你提起女朋友想要做自己的甲油胶品牌,我是有点嘲笑的,我以为她傍了你这样的富二代,后来慢慢了解,虽然她的网店赚的虽没有你我多,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一年几百万已经很了不起。”
“让晚是个很难得的存在,上天夺走了她一切,却渴望她坚韧洒脱,很歹毒是不是?我没见过她崩溃的样子。”陶泽儒有点失落的望着那轮残月。
汤铭文没有说别的,只是重新坐正“我们乒乓人最爱的马龙队长曾说过一段话:当你身处深渊,退无可退的时候,眼前就只剩向上的一条路。她终究走出来了。挺好的,别为她操心。”陶泽儒回头看他,觉得汤铭文很了解陆让晚,他好像与她共情了。
“别想多了,我只是呢,想帮帮这个不太容易的女孩子,后来知道她不是傍了你这样的有钱人,你们是因为爱与缘分,挺好的,挺温暖的。”
一开始他以为那个绝望的女孩做了寄生虫,后来才知道她撕碎自己重组自己。
其实就算她傍了寄生虫也没事,他除了有点嘲笑,还是愿意帮她做个小品牌,有份安身之本。
他想起那个深夜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啜泣的女孩,心底有一丝声音希望他留下,等她醒来问问缘由。只是那天他着急回去处理公司事务,便只能交给警察。
“ 有很多人追她,那时她只知道学习,与大家保持恰好的距离,很高冷。我们从高中就认识了,那时她几乎和谁都不说一句话,前几天我才知道,一个普通的漂亮的没有人护着的女孩长大有多辛苦。”
陶泽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汤铭文值得信赖,他有些失态的说起一些往事。
“我们初相见,她防我怕我,我为了留下,骗她丢了工作,她还是收留了我……”
“前世你们一定相欠,这一世好好还。”
汤铭文起身呼一口气“所有的遇见都讲究时机,你不必遗憾未能在最需要的时刻护着她,此刻好好对她就好。那些该一个人走的路,谁都帮不了。”
有些人就是注定不接受别人为她撑伞的,那时的她们没法相信任何人,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汤铭文乘着月色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坐在那回想汤铭文的话,忍不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