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我以后乖,那时是我不懂事。”她真的很抱歉,这位恩师给予她太多帮助。
毕业那段时间大家都在请谢师宴,让晚背着妈妈准备的茶叶,送给夏老师,走的时候夏老师还塞给她一套衣服,说她总是穿着校服,女孩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让晚,那时候怎么就突然退学了?”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她顿了顿,不知该不该说“大二的时侯妈妈生病了,一直瞒着我,知道的时候已是晚期。没多久就走了。我想过继续读书,可是做不到,好久好久……没法……后来就一个人想办法生存,直到今天。”不论多少次提起,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妈妈是她一生的遗憾。
茅佑安才知道这一切,他有点木讷的看着她。原来那时她正经历兵荒马乱,而自己一无所知。
夏老师知道这个孩子倔强脆弱,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了,孩子。过去了。妈妈去享福了。”
“呃。”陆让晚控制眼泪没有掉出来,她有点想看向那边,她好想对他说一句抱歉。那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是她的错。
她知道他们之间早已隔着界限,踌躇了会还是看向了台上。
隔了一会轮到陶泽儒上台演讲。主持人介绍他的时候,用了很多形容词,陶泽儒恭敬的接过话筒,侃侃而谈,自信发光。
陆让晚握着夏老师的手,像是妈妈的感觉。她望着台上的人,竖起大拇指。
茅佑安望向那边,他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也想抱抱那年孤单无助的她。
她陪他走了好多路,可他什么也未能为她做。
他最不应该说的是那句再见。他来的太晚了,还在乌鲁木齐的夜里和她说了再见。
来不及了。
他应该早点知道,他应该回来的。
陶泽儒演讲完毕又向母校捐赠五千万元。他尽力配合一切流程,也急着下台陪着她,可这一系列的程序圈住他,无法分身。
陆让晚一直默默注视着台上,没有侧眼,她分的清。所有人的演讲她都认真去听。
那些不眠的夜晚浮现在眼前,人生哪有不值得哪有不遗憾。
后来梦里总是出现一张未做完的试卷,急促的交卷铃声响起,那场梦久久困住你。
不是不够努力,是人生总是难两全。
仪式结束后,大家去夏老师的办公室。陆让晚接过陶泽儒递来的鲜花和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夏老师,夏老师有点吃惊“陶泽儒,你?”
“夏老师,我是不是你最得意的学生?”
“你和陆让晚?在一起?”夏老师明白过来了。
“唔。今年五月,万分之一的机率,我们重逢了。”他凑上前搂着陆让晚的肩。
夏老师看了一眼陆让晚“让晚是个很好的女孩。好好对她。”
“夏老师,放心,我会照顾好您的爱徒。”
“晚上学校安排了晚宴,你们留下来,一个不准少,大家一块过去。我看咱们班这次回来的人还挺多。”
“好。”大家哄笑,一如当年。
夏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们,他们肆意的年轻,真好。
大家又出去拍了好多合照。陶泽儒被学校领导叫去。
陆让晚一个人往曾经的高三六班走去。
“让晚。”茅佑安刚好也来了。
他的心装满他们的故事,甚至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那一年他一直收不到她的回信,他给夏老师去信,又打电话,找不到,她就像消失了。
慢慢的他也放弃了。在乌鲁木齐再见她,他的不甘也没有了,她坐着甚至连起身都没有起身。
他是她那么无足轻重的人了。
“茅佑安你以前坐哪组来着?”他们站在跟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关系的教室旁。
“一组,最后一排。”
“你个子高,只能坐后面。我坐这……”陆让晚指着一张座位。
他们说了一些轻松的话。
下楼的时候,茅佑安立在面前“让晚……”
“好遗憾,我才知道这些事。”她望着他,不知怎么接话。
他们应该要好好告别了。有些话总要说出来,不然一直堵在心里,出现在梦里。
“别想这些啦,过去了。茅佑安,也谢谢你。”
“让晚,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走了很久,很后悔我一无所知。”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
“可能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我只能自私,你喜欢过我吗?”他不该问,可是她就如白月光,映在他的时常眺望的窗子。
被困住的人总想要一个答案。不论那个答案是什么,有了它仿佛才能重新生活。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无所谓了,可是当他再次遇见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他如何原谅自己。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