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非凡。
祁栀是当今圣上最不受宠的三皇女,坊间传闻她不学无术,整日沉迷骑射,流连美色。在别的皇女为母分忧同时丰满自身羽翼的时候,她则在泡茶馆听说书。
如今在民间出了这么个人心惶惶的乱子,若是治不好,是上天惩罚,降罪于大祁朝,圣上不德;若是治的好,那就是大祁朝之幸,圣上恩明。
但这乱子来的古怪,谁都没听说过人变成非人,红血成黑血,只想咬人伤人的这种怪病,都说那是谣传,肯定是会传染人的疫病。
以往治理疫病成功的法子,只有一个,就是屠镇。
圣上发愁,皇女们也在踌躇,不知如何为母分忧。
人们嘴上虽不说,但心里都清楚,屠镇是件多么血腥的事情,谁要是这个关头站出去为母分忧,那身上就是带了人民的血。
圣上一向在意民间的口风,皇女们也想在民间攒个好口德为以后铺路。
朝上朝下也懂这个道理,一时间没人敢接这个得罪人又捞不到好处的活。
就在这个时候,事发三日后,三皇女从茶馆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次主动求见圣人,在圣上被出谋划策的众皇女拥堵的书房里,主动揽下了这个活,然后又在神色各异的众皇女的眼皮子地下,懒懒散散走了出去。
七八年前,高瞳进京,曾见过三皇女一回。
民间简陋茶馆里,祁栀伪装成小市民,懒洋洋倚在桌上,耳朵听着场上,不时迎合一下说书人,手上却翻着书。
高瞳没看清书上具体写的什么,但隐隐窥见上有“治民要道”四字。
她还想看,那边祁栀却发现了她,眼里的锋芒只一瞬就被收敛,朝她笑笑。
高瞳当时还不知道她就是三皇女,只礼貌点点头,没放在心上,走了。
那时她还不是临水镇的地方巡检,还是个小小的捕快。
捕快事多又杂,高瞳搞不清楚,为什么就连长官的事情她们也要管。
地里的庄稼不见了,被蝗虫毁尸灭迹了,这穷凶恶极的凶手,必须要抓住!
这也要也管,那也要管,高瞳每天脚底抡出火星子,夜里回到家,失眠也没了,一躺下,脑子立马像被蝗虫啃过干净,一觉到天没亮,又再复一日。
就这么磨穿了三双鞋,高瞳在田里抓蝗虫抓到发晕的时候,那个伪装自己的三皇女出现了。
她不客气地将她头上的草帽按到自己头上,开始跟她一起抓蝗虫。
明明帽子没了,太阳还照着脸,但她心里却像被清流淌过一般,安静了。
祁栀就这么陪她抓了几天,从白天到夜里,突然想出了个法子。
趁夜,她带着她跟那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农人一起,在田间安一盏盏灯,诱惑蝗虫而来,再用火把烧死。
烧了几天,真就少了一大半。
但祁栀却留下一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再也不见了。
祁栀的做法无疑是当前最佳的法子。
但功不在她。
高瞳早期治理采取的是见异者杀的法子,直到丧尸潮来临的前半月,一封信递到了她手里。
那人并未说姓名,信里通篇都是解决之法。
囤粮,设闸口,铁栏,地下场......怕她不理解,附有多张图解,一一为她解释做法和作用。顺道,还为她介绍了会造地下场的一对姐妹跟会造这些她不曾见过的铁器的铁匠。
高瞳连续两日没合眼,在确认自己深思熟虑之后,一切皆在地下秘密进行。
在不详降临镇落之际,没有人发现已有人在为她们的未来日夜兼程。
就连黄瑛也以为高瞳没有将那封信看在眼里。
祁栀来了临水镇,讶异于高瞳的守镇策略,高瞳做得很好,祁栀本就不想屠镇,想了一路的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终究是一个没能用上。
高瞳却战战兢兢看着这位懒散从容的皇女,壮着胆子跟她说了一堆,最后才说出真正想说的——能不能不屠镇。
祁栀却莫名看她一眼:“屠镇?你说呢?”
她没有真的屠镇,而是将镇上的丧尸关在一处,剩下的人,则是“关押待斩”。
......
顾小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说是梦,却又无比真实。
她变成了一个男子,变成了赵家最小最受宠的老幺。
他从小就没了娘亲跟爹爹。长兄如母,在还未发迹时,上面两个兄长都对他极好,两个兄长经营了商队后,家里越来越好后,家里最好的也都给了他。
但随着兄长们给他的东西越来越难得,陪伴他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大哥忙于民间商队的管理,要东奔西顾,二哥想尽办法搭上了宫廷的内线,甚至还将自己送了进去。
赵家三兄弟,只有他一人整日无所事事。
每次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