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的款式。更触目惊心的是,阿芳手上还拿着一条仅由三条线一块布缝成的布料擦脸。
光天化日之下,这放浪贪心不知羞耻的老不死,居然拿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玩意给劲生?!
蓦地,罗吟春想到那晚暗室里,女人想逼他穿上的东西。
无耻!下流!这些人都该死!
阿芳赖坐在门口不起,势要耍泼皮:“哎哟,我的亲娘啊!没天理啊!来人啊!你们都来看看这小畜生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阿芳妈妈,你怎在此?快快快,进我屋说!”
见他撑腰蹬腿的动静引人过来了,罗吟春赶紧将衣物一揽,扶着人进屋。
租舍条件虽然算还不错,但隔音效果却不太行。
阿芳这一阵闹喊,不少在租舍休息的艺奴被声响吸引,跑出来看热闹。
罗吟春没想到他们会像闻到骨头的饿狗一样,撒腿间就涌了进来,填满了本来一人住还宽敞有余的房室。就算他们身姿窈窕,但屋子就这点地方,实在是挤不下。
更何况他也担心隔壁会听见这些口无遮拦的话。
“阿芳妈妈,这么好看的衣服,那小子不肯收就送我好了。要我穿上,我家那恩客还不得进了香楼再不愿出来。”
“哎呦喂,就你?我说阿柳哥哥,年纪大了是不是忘记出门前照镜子了?你这张脸就是年轻个几岁,再多百个,千个,也抵不上杨家那小子一张脸。阿芳妈妈要他自然是有道理的,那些女人都喜欢这种嫩生青涩又貌美的处|男,阿柳哥哥你倒是哪条沾边啊。”
“你——”
名叫阿柳的男子正想反驳,又被旁的打断。
“你们难道不好奇,杨劲生这些年为他父亲治病的银两都是从哪来的?我们虽住得同样的屋子,吃得同样的饭菜,你看他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啊,不管看谁都秋波潋滟,哪里像是个雏。说不定啊,他早就傍上哪家大款富婆了,被她偷偷养着呢。”
这番话一出,众人脑海里皆浮出那张异常貌美的脸来,完全有道理啊!
“对啊,”有艺奴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小子长相就不单纯,背地里怎么可能是个纯的!”
一屋的人随意编排着仅有一墙之隔的少年。
当事人听见却没什么表情,看了眼整理干净的床铺,只是为自己倒了杯水。
“都给我滚出去!”
“哪有你们这样随便揣测编排人小孩的。别以为人家跟你们这群老不要脸的一样脏!都住一块,你们抱女人大腿靠身体不劳而获的那些腌臜事,我都懒得理!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为了赚钱给他爹治病天天有多辛苦,早出晚归帮人做事么,你们没看见就可以随便乱讲吗!”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罗吟春腾一下站起来,将面前一堆皮肤白如死人的侍奴往外推搡,看他们大惊小怪满脸惊慌的样子,简直要倒胃口。
被他们这些阴暗龌龊之人待过的屋子,烧了都不为过!
他越看越觉得这些艺奴难看,不对,是没眼看。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眼睛是怎么长的!
也就阿芳是个精明的,知道香楼如今不换点新鲜菜就要开不下去了,可惜也是一肚子坏水!
哪有人刚成年就要去当出卖身体的侍奴的?杨劲生那身好皮囊若是生在富贵人家,今天找上门来的就不会是香楼男妈妈,而是纷至沓来上门求亲的各家人士。
宋映荷当年名贯南北,多少女子为求得他一面倾尽家产,能听见他弹一曲更是比登天还难。
杨劲生刚出生时,三岁的罗吟春被人卖到香楼,曾经有幸见过宋映荷演奏的一面。
男人大片牡丹华衣裹身,身姿高挑又轻盈,抱着琵琶长腿一迈往那一坐,背后长发一甩,那细腰就随着琵琶上溢出的玉珠般的调子,在众人眼里荡了起来,那叫一个艳。
可这样一个美男,终究还是被辜负了。
他怀了那人的孩子,可那人突然消失,再也没有出现。
宋映荷生下杨劲生,仍取他母亲姓,而劲生二字,则是希望他在世间顽强生存。
杨劲生也没辜负他的期盼,在他突然倒床不起,跟死人只有呼吸这一区别以外没什么两样时,小小的他就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了两人的家。
宋映荷以前对他关照有加。在杨劲生出生前,他在香楼里学艺老是挨打挨骂,经常没有饭吃,都是宋映荷帮他说话还偷偷给他饭吃,他如今弹琴的好手艺也都是他亲手教的。
可他现在,每日就躺在一人宽的小床上,不能讲话,不能动弹。他好几次去看他,他都是双眼盯着屋顶,眼里无光,神色疲惫,那模样显然是在等死。
想到这里,罗吟春遏制不住眼泪,一双眸子红得跟兔子眼般。
他们父子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杨劲生不像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