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徐璈带着安排好的劫道大计走得潇潇洒洒。
临走前还特意抽空去逗了一会儿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儿,在姐弟俩愤怒的哭叫声中带着不明显的狼狈,脚下匆匆走得头也不回。
桑枝夏毫无征兆被迫陷入左右夹击的哭声当中,气得反复吸气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许文秀恼火的怒声:“徐璈!”
“你又去惹孩子!”
小糯糯和小元宝已经四个月了,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皱巴巴黑黢黢,长得小脸白嫩粉雕玉琢,精致圆滚得活像是观音座下的一对童子,可人得很。
只可惜展露出的天性属实狭促。
按理说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还不会认人。
但这俩小东西大约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深刻地意识到了亲爹是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对徐璈的意见大到堪称是与生俱来,年纪不大但积怨已久。
徐璈忍得住不招惹还好,徐璈忍不住这俩必然要拿出最大的利器对敌,小嘴一张抽打起小胳膊,嗷嗷的就是敞开了嗓门儿一阵狠哭。
偏偏徐璈还是个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明知道招惹不得,还屡教不改屡逮屡犯。
许文秀气得险些拎着扫帚追出去,还没撵几步又被两个宝贝疙瘩的哭声揪了回来,小跑着进屋抱起了哭得小脸通红的小糯糯,气得咬牙:“夏夏,你总纵着徐
璈那小子做什么?”
“他手欠你就削他啊!拿出你收拾徐明阳他们那种气势削他!”
抱着小元宝的谢夫人也满脸严肃地点头:“孩子还小呢,哪儿能招得这么哭?”
“姑爷下次再逗的时候,你多少看着些。”
桑枝夏无力地张了张嘴,看着还在委屈打嗝的小元宝以及哼哼唧唧啃小手的小糯糯,心情复杂。
有一说一,徐璈好像也没做什么……
当爹的不过是想着要出门了稀罕稀罕自家的宝贝疙瘩,挨个咬了一只小手罢了。
桑枝夏眼睁睁看着的,徐璈就是抓着上嘴皮吧嗒了下嘴皮,牙都没露出半点,根本不可能咬疼。
谁知道这两个小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真是随了徐璈矫情的根儿?
许是察觉到了桑枝夏想为徐璈辩解几句的迟疑,原本止住了哭声的小元宝委委屈屈地吧嗒着小嘴,泪眼朦胧地眨巴眼,呜呜咽咽地又有了吊嗓子的势头。
许文秀抱着的小糯糯听到动静小嘴一歪,明摆着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弟弟都起嗓了,看起来好像也很想附和几声。
桑枝夏当即头大如斗,果断说:“娘,婆婆,孩子就先交给你们了,我还有别的事儿,最近几日可能都不在家,我先走了。”
“哎夏夏你……”
“我先走了!”
桑枝夏起身转
头走得毫不犹豫,许文秀和谢夫人对视一眼,二者眼中皆是无奈。
“这对当爹娘的,一个赛一个的心大!”
谢夫人嘀咕几句抱着怀中的小崽儿心疼得不行,许文秀暗暗咬牙:“且等你们忙完了回来的。”
“等你们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桑枝夏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寒战,紧跟着的点翠当即就说:“东家,您可是冷了?”
出门前谢夫人翻找出了一堆可以往身上挂的大氅狐裘,生怕桑枝夏出门受了一丝冷风。
可出了大门桑枝夏的行为就不太受管控,只从中选了一件披着,剩下的坚决不让上身。
点翠不甘心地说:“要不我……”
“不必。”
桑枝夏抽了抽鼻子把身上的狐裘拢起了衣领,哭笑不得地说:“我是去办事儿的,不是去滚雪地的,哪儿用得上把自己团成个球?”
“再说了,车里不是挺暖和的吗?”
马车从外表上看平平无奇,内里却经过了特殊的打造。
不光是车厢的夹板比寻常的马车厚了一倍,夹板中间还絮了厚厚的棉花,外层覆了一层防风的牛皮。
车厢里也早早地点了熏笼,温度适宜。
桑枝夏觉得如果不是点翠和画扇的嘴真的很碎,自己其实连这件狐裘都可以脱了不穿。
齐老原本是要跟着桑枝夏一起的,
然而老头儿上车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被热得待不住了,自己顶了雪帽出去骑马。
车厢里还坐着个被桑枝夏一起叫出来的沈安竹。
沈安竹是有生之年头一次在西北这样的寒冷之地过冬,身上裹出的厚度比起桑枝夏来只多不少。
头一次历经寒冷的沈安竹对车厢里的温热适应良好,拨弄着手中的珠串笑笑说:“听闻东家近来有大事儿要做,我还以为要过些日子才能使唤得上我。”
“东家是打算带着我一起去赴那什么众商集会?”
桑枝夏好笑道:“那就是疯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