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江遇白思索半天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神色复杂:“那依照嫂夫人的意思,是通对半分?”
“对。”
桑枝夏摩挲着指腹点头:“成本对半,出力对半,营收也都对半。”
“至于人手……”
桑枝夏很大方地说:“小王爷不放心的话,大可分处派出自己的人看管,我的人只负责干活儿,别的一概不插嘴。”
“那怎么行?”
江遇白脑中飞快闪过无数杂念,迅速压制下后果断道:“嫂夫人说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人手遣派的具体细节还需商议。”
桑枝夏让步的余地足够多,饶是江遇白这种脸皮比城墙厚的此时也有些汗颜,属实没脸再得寸进尺。
江遇白做了决定脑子转得飞快:“不过我现在就可以派人把消息散出去,事先先选定需要的地方准备起来。”
“最初的去向,嫂夫人心中可有打算?”
那自然是有的。
桑枝夏在想起这个念头之时,就拟出了大概的区域,字字详细。
江遇白安静听着,时不时提出几句问题,很快又会从桑枝夏的口中得到详细的解答。
桑枝夏的确是为此做足了准备。
徐璈是在中途回
来的,进来坐下也不插话,只是在边上坐着,等话尾落半,江遇白才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乐了:“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原来嫂夫人是想借用我在漕运上的人?”
桑枝夏也不隐瞒,坦然道:“皂花所需的各类贝壳需要从沿海的地方不断运回,有了漕运水路的方便,那便是事半功倍。”
而且做好的东西运出去卖也需要门路。
只要路程可以尽可能地缩短,压缩出的时间成本就会转变成变现的银钱。
这样的好事儿,为何不做?
只可惜徐家在漕运一道上插不上手,这事儿没有比江遇白更合适的了。
江遇白早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德不配位,拿不起这么多分利的银子觉得烫手。
现在明确了自己在这上头的用处,立马就笑得分外开朗:“没问题。”
“不单是贝壳,但凡是漕运水路上能用得上的东西,嫂夫人只管开口。”
“我回头派个合适的人过来,往后有什么事儿,嫂夫人可以直接吩咐他去办,保准不出差错。”
如此算是商谈两相宜,不管是桑枝夏还是江遇白都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江遇白喜的是多出一笔来钱的路数,桑枝夏想的是即将散布
各处的店铺。
隔空对视一眼,桑枝夏举起手边的水杯对江遇白说:“以水代酒,提前贺一声合作愉快。”
江遇白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地举杯笑了:“多谢嫂夫人提携带我赚钱,等我回去把可用之人的名录拟出来,择日就送来。”
商定好了正事儿,江遇白也顾不得跟徐璈废话,乐呵呵地起身告辞。
桑枝夏转了转手中的水杯,看到泼洒出桌面的几滴,闭上眼缓缓靠在了徐璈的肩上:“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外头的事儿都办完了?”
江遇白势必要离开西北,但西北是块肥肉他也舍不得吐。
所以在这人走之前,就要把手头的麻烦悉数甩给徐璈,让徐璈去帮着打定此处的基石。
徐璈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出门时桑枝夏还没醒,回来时往往都是晚饭后,甚至会有不归家的时候。
仔细说起来,桑枝夏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曾在太阳落山前见到人了。
徐璈伸手捋过桑枝夏耳边的碎发,低声说:“办完了。”
“不早些回来,我怎么知道你今日还去地里了?”
桑枝夏不说,其余人是不敢提。
所以桑枝夏趁着徐璈不在家,打着在家养胎的名号在村
里来回跳,点翠和画扇就抱着一把不敢撒手的椅子撵在后头跑,生怕她一时累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坐,上蹿下跳地在村里都成一景儿了。
桑枝夏闷闷地笑:“只是出去看看,又不是去挥锄头了,哪儿就值得你特意提一嘴了?”
“不过你生气也没用,我明日还要去手工坊那边看看,只是看看,绝对不自己动手。”
随着卖皂花的铺子和销量逐渐增大,农场中积攒起来的鬃毛数量可观。
桑枝夏专门召集了一批手艺人,也不琢磨别的,挖空心思专注于用鬃毛做刷子。
刷子的样式是桑枝夏亲自指定的,大小形状都各有不同,反正看起来不像是能刷锅洗碗的样子,暂时还没人知道可以用来做什么。
徐璈应了一声大手落在了桑枝夏圆滚滚的腹部,慢声说:“除了那些刷子,没有别的安排了?”
桑枝夏眼珠一转,勾起眼尾说:“还有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