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桑枝夏眼中的沉沉和徐三叔的难以置信,转头看着一眼看不及尽头的田地,神色惋惜心疼。
“可惜了,这么多难得的好苗子,保不住。”
换句话说,徐家这大半年相当于是白忙活了。
徐三叔惊得下巴一下就砸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说:“这……这不是刚发现吗?咱们把害了虫的秧子拔了不就行了?怎么就说不成了呢?”
“拔?”
谷大叔好笑地说:“你能拔出来这一棵,你还能把地里的都找出来全拔了?万一有找漏了的呢?”
一个漏网之鱼可殃及全部,耗时耗力最后可能仍是血本无归。
谷大叔抓着锄头跟泥土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时候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明显害了虫的秧子拔了,别费多余的劲儿去找更多的,等再长长,顺其自然吧。”
“你们也都做到位了,不是谁的错,认命吧啊。”
若真是白瞎了一年的辛苦,那也只能是说是天时不利时运不济。
人力如何能与天时相斗?
在地里见惯了兴荣衰败的老农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徐三叔听完脸一下就白了。
时运不济几个字说来轻巧,可眼前这些耕地的秧苗中灌入的是徐家大半年的辛苦和大半家底,这样的失败上了年岁的人能受得住,可桑枝夏呢?
小丫头在地里灌注的心血最多,这要是真的出了岔子,十几岁的孩子要怎么……
徐三叔喉间一哽不忍再想。
桑枝夏缓缓攥紧手中暂时还看不出异样的秧苗,沉沉地说:“不,来得及。”
“还有办法。”
认命?
那是什么东西?
桑枝夏什么都认,就是从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