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多从明辉和明阳的头上看,不管怎么说,两个弟弟都是好的,二婶来日的指望还深呢。”
丈夫若是靠不住了,那就得自己立起来。
女子怎么了?
就算是在无数的束缚下,能挺直腰板的女子也从不比男人差。
徐二婶眼眶发红缓缓呼气,强撑出笑说:“好……都好……”
“明阳,走别吵你大嫂休息了。”
许文秀和徐三婶也紧随而出,热热闹闹了半日的屋里顿时只剩下了被徐璈强制下了禁足令的桑枝夏。
外头留了徐璈的眼线,门缝推开就有徐明阳求救叫大哥,她暂时只能在屋里待着。
桑枝夏转了一圈实在无趣,干脆找出了针线篓子,开始按徐三婶教的试着动手。
徐璈若是每日进山打猎的话,她想给徐璈做两双替换的棉鞋。
屋内的桑枝夏不甚流畅的开始走线,灶台边的徐璈也回想着她往日做饭的顺序,把剁成小块的野鸡放进了锅里。
晚饭是慢炖了很久汤味浓郁的鸡汤。
老爷子靠在床头喝了些鸡汤气色稍微好了些,他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哑着嗓子说:“听你三叔说,你娘和你大嫂今日稍微好些了?”
家里的大小事儿瞒不过老爷子的眼,徐明辉也没想瞒。
他放下碗在老太太暗含提醒的眼神中说:“娘昨日多亏了大嫂出手相救,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大夫说好生养一段时日就可无碍,只是父亲那边……”
他带着疲色的眉眼间闪起一抹无奈,叹道:“祖父,父亲心中燥气不定,与我娘又多有不睦,再这么下去我怕出事儿。”
老爷子想到不争气的二儿子眼中渐添阴郁,老太太赶紧找补说:“明辉,你爹只是一时糊涂,哪儿就像你说的这么严重?”
“他……”
“一时糊涂?”
老爷子冷笑道:“我瞧他怨气颇深的样子,只怕跟你说的所差不小。”
他呛回了老太太的反驳,闭上眼说:“他这样下去是不行,家里容不得他如此放肆。”
徐明辉见勾到了自己想说的地方,无视老太太骤变的脸色就淡淡地说:“我这些日子想了想,其实一家人也不必都拘在家中求生,若是祖父不反对的话,我想与我父亲去县城里找份活儿做。”
“去县城里找活儿?”
“对。”
徐明辉坐下来说:“酒楼饭馆里的账房,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再不济是哪门哪户的采买管事,总归都可算作法子。”
“那怎么行?”
老太太激动地说:“你说的那是去当使唤的下人的,你爹怎么能……”
“祖母,我也是要一起去的。”
徐明辉面不改色地说:“只要签的是活契,不涉卖身为奴,换个门路赚些工钱有何不可?”
老爷子也有些迟疑,徐明辉却说:“祖父,烧炭的买卖已然是不可成了,纵是熬过了冬日,开春以后也要再寻生路,单是指望着大哥和大嫂出力不行,我也想搭把手。”
工钱多少另说,他也不可能一辈子为人使唤。
可他现在必须把失德疯魔的父亲弄出家门,决不能再让他在家中生出多的事端。
老太太满脸抗拒想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可她说的话分量不重。
徐明辉征求的也不是她的意见。
老爷子沉默良久,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如此是委屈你了。”
在家中为农经商,好赖算得上是自己的门户,可出门给人做工不一样,自由受限不说,定然是要受委屈的。
徐明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嫂说过,赚钱求生不丢人,孙儿也不觉得委屈。”
只要能活下去,那就谈不上委屈。
在老太太无用的挣扎抵抗下,徐明辉和老爷子就此商定。
老太太绞着袖口寻了个由头追着徐明辉走出去,顾不得院子里还站着的人就低斥道:“你这不是存心害了你爹吗?!”
“他怎么能……”
“他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