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穿一袭素色衣衫,梳着一个妇人模样的发髻,手中拎着一个食盒,伫立在那户宅子面前。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在那门口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你说她会是谁呢?”薛枳望向消失在那门后的背影。
“我也不太清楚,兴许是来找他的吧,我们还进去吗?”程莫回道。
“进去。”
一个女声传来。
出声的不是程潇,薛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此人一袭蓝衫,脸上依旧覆了一层面纱。
来人正是许文清。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时才来?”薛枳问道,紧接着又道,“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程莫儿时的玩伴家,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那李季源在哪了。”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查探到这户住宅的主人,便是李季源。”
许文清站定,展开册子,那册子浮现出的住宅与他们眼前景象一般无二。
不过,眼前的住宅看起来落败了许多,周遭墙壁斑驳的不成样子,连两旁的杂草都肆意生长,一看就是许久未有人打理了。
难怪刚刚竟没瞧出来。
“你是说,渊子就是李季源,李季源就是渊子。”程莫不可置信的重复道,突然下一秒他突然咬紧牙关,小声窃语道,“刚刚进去的不会就是那女鬼吧。”
“肯定不是。”
“为什么?”
“哥哥你笨,那女子是有影子的。”程潇道。
程莫:“哦。”
许文清:“程潇姑娘说的不错,而且我也并没在附近感觉到赵珏珏的气息。”
薛枳望了眼没关紧的大门,道:“眼下我们已经知道李季源就在这里了,那我们如何能引出赵珏珏,难不成守株待兔吗?”
“自然是等着她上钩,”许文清道,“她儿子在这,她迟早会来的。”
“可那女鬼会这么轻易被我们抓吗?万一中途被她发现,恼羞成怒,殃及无辜怎么办。”程莫面露难色。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我们更要做好万全之策。”许文清回答道,紧接着又补充:“稍晚一会,我会在他那院子设下阵法与结界,只要那赵珏珏踏入半步,便叫她有来无回,到时我会将她抓进我的锁魂囊中。”
“好。”薛枳点点头,“这样,等会儿我和程莫先去见一面李季源,查探一下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而文清姑娘就劳烦你设好结界,程潇就留下来帮你,顺便打探情况。”
“刚好哥哥和李季源相熟,也不会引起太大怀疑。”程潇赞同道,既而转头对许文清道,“那文清姐姐我就留下同你一起。”
许文清点点头:“好,就依此办。”
*
薛枳推开大门,便朝着身后的程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进来。
走进院子,一股浓烈的灰尘味涌进鼻腔,墙角早已爬满了蜘蛛网,他心里匪夷道:“这怎么也不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里屋大门紧闭着,薛枳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偷听还未得逞,那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幸好程莫眼疾手快在后面拽了他一把,这才堪堪没倒地。
开门的是刚才那个女人,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你是何人?”
程莫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李季源的朋友。”
薛枳抬头看向那女人,年纪看着只比他们大个一两岁,但因为穿的过于朴素显得有几分憔悴。
那女人俨然是不信这番说辞的,她质疑道:“他鲜少有朋友,你们究竟是何人。”
看样子,刚刚薛枳那鬼鬼祟祟的模样,俨然已经是被当作两个毛头小贼了。
薛枳谄媚一笑:“我们真是来找渊子的。”
听到薛枳叫出了李季源的小名,那女人神色变得极为复杂,默了片刻,她道:“进来吧。”
薛枳和程莫跟随着女人走了进去,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经久不散。
看来此人有常年服药的习惯。
而里屋陈设也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书桌。书桌上还放着一个食盒,似乎是刚刚那个女人带进来的。
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看起来毫无血色,身体也比同龄人消瘦了不少。
尽管眼前的人如此孱弱,但依稀能看出几分俊秀,若不是久缠病榻,必定也是个相貌气质绝佳的好儿郎。
“渊子,你怎么成这样了。”程莫一脸震惊,他不敢相信那就他小时候认识的李季源。
李季源闻言看向程莫,面漏疑惑:“你是?”
“我是程莫啊,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常一起玩。”程莫道。
李季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便激动不已:“是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将李季源扶了起来,又给他披了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