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十点,夜色深沉。
金陵郊外一座豪宅中,一个面目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正是王金权。他斜斜靠着沙发背,手中拿着一支华丽土豪金有线电话的话筒。
“不予受理?”王金权的脸上露出了奇妙的笑容,眼珠一转,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咔哒,挂断电话,王金权脸上奇妙的笑容越来越大。
“呵呵,不予受理?谁来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不予受理?打破世界纪录,宣传铺天盖地,结果最后委员会不予受理?这还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这个故事还有下半段。”
王金权思索片刻,忽然又拿起话筒,手指熟练的在拨号盘上旋转着。咻,咻,咻,水晶拨盘清脆悦耳的声音中,王金权拨通了一个号码。
已经晚上十点了,但是他知道这个号码一定有人接听。
“喂,你好,焦点日报编辑部。”
王金权单刀直入:“想不想知道一些关于体坛超新星石铁心的独家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
“当然是,能够让你们的报纸大卖特卖的、你们又向来感兴趣的那种消息。”
“哦?!”对面的兴致立刻拔高了好几个层次:“你有什么消息?”
“我没有直接的消息给你,但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相信他们会有你们感兴趣的内容。拿个笔,记好了。第一位,凤鸣一中体育队,高一体育生,刘敬松。第二位,凤鸣一中高一七班,顾少怀。”
“嗯,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一位比较直接、比较重要的人。”王金权微微眯起眼睛,笑容诡秘,缓缓道:“金陵第三中学,高一十四班,滕超虢。你去问他,一定能获取很有趣的新闻。”
“好的,感谢您的来电,如果您提供的线索真的有用的话,本报会给予您一定的经济奖励,不知如何联系?”
“不用了。做好事,不留名。”
咔嚓,王金权将电话挂断,然后扭头看向旁边。
旁边,有一个竖着的穿衣镜。镜子里的王金权正严肃的看着这边:“你又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交好他,那样更加有利可图。损人不利己,终究没有任何帮助。”
“不,现在再交好已经晚了。这个人也不是个普通角色,不是那种小情小谊就能打动的人,交好的性价比太低。而且世界纪录委员会如此一招,现在可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损人不利己虽然没有益处,但是,很好玩不是吗?”
镜子外的王金权脸上诡笑更盛:“体坛超新星,文物两双全。这样的人眨眼之间便深陷丑闻旋涡,从人人追捧到人人喊打,这一场戏,难道不好看?”
镜子里的王金权冷漠而不屑的哼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只剩下镜子外的王金权怡然自得。
正这时,外面的客厅一阵喧哗,赢钱输钱的声音穿透墙壁,混合着醉鬼含混不清的叫嚷声,以及陌生人痛宰肥羊的大笑。
王金权脸上诡笑一消,变的冷漠而厌恶。他起身过去,咣当一下死死关上了门,企图隔绝外面的喧嚣。但哗啦啦的麻将声穿透墙壁,萦绕耳旁,根本无处可躲。
“该死的……”王金权缩在沙发里,许久之后又拍了拍脸,对着镜子调整了片刻,脸上重新露出了爽朗帅气又清淡高华的笑容。
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王金权坐姿笔挺,就像一个摸根子上就高人一等的、真正的王子一样。
周日,校长办公室中,辛主任气的大声咆哮。
“什么叫不予受理?凭什么不予受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回应我们!”辛主任恼的简直要摔桌子,眼睛都红了:“我们这是实打实的成绩!实打实的水平!那些死洋鬼子哪个不服的就过来看看、过来比比,他们、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无视我们!”
桌对面,刘校长无言。
他脸上也有气愤,也有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一种惆怅。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刘校长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总之,要保护好铁心,不要让这件事过度影响他。”
“我明白。”辛主任用力点点头:“反正石铁心平时也不出去,洋鬼子的这点风雨吹不到他身上。”
辛主任说的笃定,刘校长却并没有如此乐观,反而眼中的惆怅更深。
接下来的两天,可谓是噩耗频传,而且每一个都传遍全国。
首先,东华国体育代表队被彻底扫地出门。选送的十余名运动员,竟然有大多数连小组赛都没有通过,早早打道回府。就连最后寄予希望的男子花剑运动员,在争夺第三名的比赛上,于胜负手的那一招中被判失败,同样没有拿到奖牌。
“这明显就是拉偏架!”
“分明是我们先刺到对方的!”
“就算是同时刺到的好了,大不了算平局,再打一局就是了,凭什么判我们输!”
“要是比我们的汉剑,要是比我们的汉剑……”
全国上下都在为男子花剑比赛而鸣不平的时候,另一个噩耗也传回国内:世界纪录委员会,暂不受理关于石铁心打破世界纪录的成绩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