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它。”
两个孩童站在港口,眼前来来回回的船只驶过,码头工人频繁来往,从船上卸货再运货,不曾停下。
南伊已经看惯了这种场景,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男孩身上,接过来,却是一枚摩拉。
他们二人早已对这枚摩拉熟知于心,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看出来。
而现在,摩拉的中央,多了一道奇怪的墨蓝色印记。
“这是什么?”
她翻过那面,将记号展示在男孩面前。
“以后找你的标志,要是不想的话,你可以现在就丢。”
他双手抱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视线死死地放在南伊手上,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南伊把摩拉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
“当然会收好,你一定要来。”
男孩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轻笑到: “自然。”
“纵使我已不再信仰岩神,但记住。”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他神色依旧严肃,黑色瞳孔中倒映着身前女孩的影子。
南伊被他认真的样子动摇了心神,放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低头应答。
“我会在稻妻等你。”
“我们都答应过对方,一定要活下去!”
…
“呼——”
“又是那一幕…”
万倾睁开了双眼,意外地发现天花板的外观竟与自己房间的造型一模一样。
她这是回来了,可明明在失去意识前,她还在绀田村啊。
困扰数日的头疼被压下去不少,很明显昏迷带来的睡眠质量要比往日好上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万倾尝试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被左肩传来的撕裂般感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也对,一道划伤,一道刺穿,两处伤口还离得不是很远,甚至只有几厘米的间距。
她用右手肘支撑着,费力地起身靠在枕头上,掀开左肩上的睡衣,映入眼帘的便是被细致缝合和被绷带缠起来的疗伤手段。
手法很专业,一看就是稻妻城医师的手笔。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目光飞速地在房间内扫视一圈,不出所料地没有见到第二人的身影。
万倾一向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会让她有危机感,尤其是自己睡眠时还有一个醒着的人在附近守着。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生警惕。
她曾经在璃月港流浪时,夜晚的小巷口总是会出现意外,即使千岩军因此增加了防范,却仍不能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特别是她这种个子矮小,不易察觉又容易被牙子盯上的小姑娘。
许是梦境令她回忆起什么,万倾也想起自己还未完成的事。
昨日,或是几日前,她一如平日里那般去往离岛,那里有许多异国的商船和船员,他们小道消息流通,也许有男孩的消息。
可没有姓名,徒有年少时的外表信息,想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这几年,万倾月月都要去码头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
他说过会来找自己,那他还活着吗?
无数次,万倾都会在心里问自己,对方会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会不会把诺言当成童年的玩笑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问题注定无解,她没有能力去在七国之中找一个人,就连在稻妻都要靠枫原家的收养才能活下来,谈何容易。
万倾底下脑袋,散落在后的长发随着动作落到前面。右手捂住双眼,不知又在想写什么。
她就一直维持这个动作,直到一声轻唤才收回发散的思绪。
“阿姐?”
稚嫩的少年音从门口传来,万倾放下右手,扭过头去看,却是万叶站在门口,不敢动,怕发出的动静吓到她。
见她看到自己,枫原万叶这才毫无顾忌地推开门走进来。
“阿姐你终于醒了!”
少年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雀跃,但想起万倾身上深可见骨的伤,还是压低几分,满是心疼。
枫原万叶坐到万倾的床沿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已经回归正常才松了口气。
“我是怎么回来的?”
万倾往后一躺,枕头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住自己,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绀田村的居民发现了你,将你带回去,那里的老村长曾在几年前见过你,知道你是枫原家的女儿,便派人送信过来。”
“父亲收到信都吓坏了,连忙叫上医师过去,深夜才将你背回来。”
听到这话,万倾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神色,藏在被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甚至留下深深地指甲印。
“麻烦父亲了,我现在就去请罪。”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