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沈惊蛰才穿着一身湿衣回到王府。
合宿本来想让她换成干衣服再回去,免得让容行渊以为她虐待了沈惊蛰。
但沈惊蛰担心她会在衣裳上撒什么毒粉,直接拒绝了。
思雨看着她湿淋淋回了王府,吓了一跳,赶忙用柔软的毯子裹住她冰冷的身躯。
“王妃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落水了?为何衣服全都湿了!”
沈惊蛰疲倦的摇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王爷呢?”
“王爷在屋子里等着你呢。”
沈惊蛰点点头,裹紧身上的毯子,大步走了进去。
她湿漉漉的样子,也让容行渊吓了一跳。
容行渊眉头紧皱,抓住她冰冷的手掌,便要带她泡个热水澡。
沈惊蛰一边打哆嗦,一边郑重的拽住他说:“今日我入宫,合宿又刁难我了,她罚我下水替她捞鱼,不过我也并未受她欺负,将她一起拉进了水里。”
说罢,她抬眸仔细的端详容行渊的神情,猜测他是否会生气。
容行渊面色如常,他缓缓的擦拭沈惊蛰脸上水渍,声音沉稳。
“做的好,对付这种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必手下留情。”
沈惊蛰的心骤然一松,身体也虚弱无力的靠入他的怀里。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今天我去冷宫里,找到了之前伺候华妃娘娘的宫女彩霞,她和我说,华妃娘娘当年入冷宫的事是被诬陷的,可就在我想带她出来的时候,她被人暗中刺杀了,现在线索断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行渊听了,紧紧的抱着她,声音低沉:“听话,这些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那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母妃承受着不白之冤,然后终身被人唾骂吗?”
容行渊拳头不由紧紧捏起,一言不发。
他当然不希望华妃顶着这个杀人的罪名活一辈子。
可同样的,他必须韬光养晦,才能够将这些欺负他们母子的人,剿灭一空!
“这些事,由本王亲手来做,本王不希望你卷入这些权谋斗争之中。”
“可是我不是早就已经卷入了吗?而且我们是夫妻,夫妻同心,没道理你为了这些事去赴汤蹈火,而我只需要坐在家中坐享其成,若是这样,那我宁愿不当这个王妃!”
“你怎么能这么说?”
“为何不能?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华妃娘娘的事,我一定可以找出真相,请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共同面对,不好吗?”
沈惊蛰目光宛若璀璨玉石,让人无法直视。
容行渊心中一动,指尖缓缓的落上她的面庞,声音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软。
“好,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绝对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博,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是大夫,怎么保命,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沈惊蛰灿然一笑,嘴角梨涡浅浅。
得到了容行渊的同意,沈惊蛰开始正式干涉这件事。
她来到府邸。
喝了她的药之后,纪纺的身体好了许多。
看见她来,柔声招呼:“惊蛰来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母妃不用这么客气,我来其实是想问一件当年和你有关的事,你可还记得当年贤妃夭折的那个皇子?”
纪纺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她低下头,眼神落寞的笑了笑。
“看来当年的事情,你都调查出来了。”
“对,所以我想要帮你洗刷罪名,我知道以你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做这等害人之事,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冤枉的又怎么样?没有人再相信我了,况且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证据早就被贤妃给清理,我如今什么都不剩,只剩这条命了。”
纪纺惨淡一笑,眼神冷淡的看向窗外的云卷云舒,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期望。
沈惊蛰看着她心如死灰的目光,心里一痛。
“不管结局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娘娘能否将当年那个害死皇子的碧玉扳指拿来,给我看看?”
纪纺犹豫了下,取来碧玉扳指,眼神都不愿意往上面看一眼。
“你要看,就给你吧。”
沈惊蛰接过来一看,发觉这扳指果然和大理寺记录在册的,一模一样。
可这世上只要有心,想要做成相似模样的东西太多太多。
沈惊蛰无条件的相信纪纺,她将碧玉扳指卷入手中:“母妃,我借您扳指一用,不日便还给您。”
纪纺苦笑:“你要,拿去就拿去吧,这东西沾了人命,本宫只是丢不掉,要不然早就不要了。”
沈惊蛰攥着碧玉扳指,来到城郊的铁匠铺子。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铁匠铺子今日格外萧索,她今日叫上了容行渊,二人分工合作,见敲门没有人应,就翻墙跳了进去。
沈惊蛰刚刚落在地上,感觉到脚底有些发软。
她诧异抬起脚,低头一看,只觉一道白光,猛的击中头脑。
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在胃里涌动着。
这居然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