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从锅里盛出来摆在沈梧的面前,沈梧到嘴边的狠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记忆中那个八妹从来不会做这些粗活,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变的既能干,又果决?
“这……真的是你做的?”沈梧怀疑道。
沈惊蛰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她没搭理沈梧,自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香喷喷热乎乎的东坡肉入口即化,她吃得眯起了眼,还是自己做的饭香!
不像在沈家,下人们见风使舵,每次轮到给她送饭,都是些残羹冷炙!
可沈宝珠那里的,却是一碗又一碗喝不掉只能倒掉的燕窝鱼翅。
许是她吃得太香,让沈梧也忍不住拿起了筷子。
正要开吃,一袭白衣从楼上而下。
男人内功深厚,步伐如飞,连踩在楼梯上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沈梧还是察觉到对方的到来。
容行渊在楼上闻见肉香,本不想吃,但奈何香味勾人,正想下楼混口饭吃,没成想就碰上一个陌生男子。
说起来也不算陌生,禁军统领沈梧,他在皇宫经常见。
只是如今他戴着面具,沈梧不可能认得出他。
果然,沈梧一看见他,目光就变得凶狠无比,“你就是夺了我妹妹清白的畜生?”
容行渊蹙了蹙眉,不太想插手沈惊蛰的家事,寒声道:“我看你是误会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误会,这儿只有你一个男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还想狡辩,莫非是不想对我妹妹负责?”
沈梧一想到自家妹妹身子被人看光,还要被迫委身在这医馆洗衣做饭,就怒火中烧。
“王八蛋,我杀了你!”
沈梧不等容行渊解释,拔刀就冲了上去。
容行渊眸子一冷,几个闪身避开了他的攻击,抬眸沉沉的看了沈梧一眼。
“放肆!是谁允许你在这里舞刀弄枪的!”
沈梧一怔,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绝不简单,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眼,却带着警告和杀气,仿佛只要他动一动,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沈梧当禁军统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到!
沈惊蛰也被吓了一跳。
沈梧刚才那一下,差点把她碗给打飞,她连忙护住饭碗,挡在容行渊和沈梧的中间,“别误会,他是收留我的医馆馆主原公子,我和他清清白白,绝非大哥你想的那样!”
“当真?”沈梧很怀疑。
但看容行渊清清冷冷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又破天荒的觉得沈惊蛰没撒谎。
毕竟拥有这么狠辣眼神的人,若是想强迫他的妹妹,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是真的了,先吃饭,听我慢慢跟你说,原公子你也吃。”
沈惊蛰招呼两个人坐下来吃饭,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沈梧说了一遍。
包括从小到大沈宝珠对她的算计,一直到不久前的青楼事件。
她算是看出来了,沈梧应该对她还是挺关心的,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闭门羹也要把她带走。
而且他刚才误以为容行渊是轻薄她的人,冲上去就要砍他,还是让沈惊蛰有那么一丝丝小感动的。
沈梧就是古板,耳根子软了些,若是没有沈宝珠在他耳边天天说她坏话,或许他也会是一个好哥哥吧?
可惜,没有如果。
听了沈惊蛰的话,沈梧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他直觉沈惊蛰没有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可沈宝珠孱弱苍白的脸庞不断浮现在眼前。
沈梧捏紧拳头,低声道:“惊蛰,这些事以后再说,宝珠身子不好,容易生病,你别再气她,听大哥的话,先把婚书交出来,其他若是委屈你的地方,大哥再帮你做主,行吗?”
沈惊蛰默默扒着碗里的米饭,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看吧,无论她说多少遍,这些人还是偏袒沈宝珠。
她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冷漠道:“你放心,我对苏修竹没感觉,也不稀罕什么世子妃的位置!想要婚书,可以,用外祖母的遗物来换,外祖母留给我的东西,我要你们一件件全部还给我,一点都不许少,否则婚书没门儿!”
沈梧虽说偏心沈宝珠,但也不是全然不讲理的人,外祖母留给沈惊蛰的东西,他从未想过去贪。
“惊蛰,这些东西都是娘做决定,我回去以后问过她,再给你答复。”
“不用问了,不可能!”
不等沈惊蛰开口,一道威严凌厉的女声呵斥住了他们。
就连一向霸道强势的沈梧听见这个声音,神色都变的很是恭敬。
“娘。”沈梧看向门外的女人,面露不解,“您怎么来了?”
沈夫人一步步走了进来,与沈宝珠相似的脸风韵犹存,看不出岁月痕迹,只是眼角眉梢带着精明与刻薄。
她不满的瞪了长子一眼:“说什么胡话呢,你妹妹昏了头,你也跟着发昏吗?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若是瓜分你外祖母遗物的事被外面的人知道,会怎么想我康国公府?”
沈梧皱了皱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