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拖起沉重的双腿又一次大跨度全场跑动。
“我来!”
二传手高幅度抛球,主攻在左翼起跳诱饵式进攻,栀和从中场跳起,用尽最后一丝蓄力起跳到最高击球点进行重重一击。
越过拦网、擦滑最高点、快速下降…
影山的视线同全场观众一同追随球行进的轨迹,不知何时他已经站起身来紧握看台边的栏杆。
栀和也在落地的过程中紧盯着地面,只待球体与地板接触的那一瞬。
终于要等来这一球落地。
可腿好酸,完全没有力气。
而后她只感觉右脚踝刺骨的疼痛,失去重心。
还没能等到亲眼目睹排球落地,但她已因为疼痛睁不开眼。
*
“咚…”屏息凝神的气氛中,翘首以盼的一声“清脆”终于使人心落地。
“哇———”全场震耳的掌声雷鸣。
24:24平,北川第一中学阻止了对方球队获胜的步伐。
所有队员回神后转身跑向栀和,却只见她痛苦地蜷腿手捂右脚踝趴倒在地。
“那个…那个是刚刚北川第一的扣球手吧。”
“看样子摔得不轻。”影山身边的大叔磕磕绊绊地疑问式自言自语。
议论声四起,影山在一声声的叹息中被淹没,无动于衷。
直觉告诉他,栀和情况已经糟糕透顶。
她正痛苦地紧闭双眼,队医和教练同时冲到场上,焦急与无措的队员将栀和围在人墙中,影山越来越看不见她的状况。
他摘下帽子定定地看向栀和跌落的位置,影山第一次切身实感地体会到坐在看台上无能为力的窒息感。
你不是让我看好吗,栀和井伊。
站起来啊,混蛋。
*
因为突发性的状况,比赛进入暂停阶段。
栀和痛苦地躺在担架上被抬出场外。
痛感转化为汗水灼湿了视线,她不知为何自己这时还是执拗地抬眼望向影山的位置。
喧闹的人声,在她身边不断掠过,影山和球场在她的眼际间越来越远。
天花板上的灯光节节闪过,很是刺眼。
只是一瞬间,一股可怕的预感浑然天成,夹杂着痛意不断点醒着她。
那些她所珍视的事物,会如同她所见般慢慢远去,直到不见踪影。
*
影山从站满人群的看台中挤出时,对手球队胜利的哨声刚好响起。
他回身看了一眼32:30的比分,垂下眼眸继续向医务室跑去。
医务室中,女排经理坐在栀和的病床边,医生不断按压她已经红肿的右脚。
栀和应声向门的方向望去,看见是匆匆赶来的影山后,她没有说话将头埋向另一侧。
“应该是伤到跟腱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走路了,你们联系救护车之后再去医院进行深入治疗。”
“我现在喷完止痛药剂之后会给她冰敷,剩下修复类的问题就只能到医院进行了。”医生摘下手套向经理交代着。
影山见栀和回闪的眼神也没有同往日般斤斤计较的多语,他只是走到栀和床边将帽子扣在她回避的面颊上。
彼此都在等待对方多舌的一句,好让对方顺承接过话题忽视这糟糕的情况。
可无人多语。
混蛋影山,别人想要安静的时候臭屁连天,现在却故作高冷一言不发。
栀和的身体开始抽动。
她极力想要抑制哽咽,却被自己再了然不过的糟糕伤势击溃了防线。
好在影山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边脸,即便自己狰狞着憋哭的表情过于难看,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你不是让我好好看着吗。”影山不轻不重地一句反问打破了沉寂。
“下次…下次…”
“下次,你就好好看着吧,影山飞雄!”栀和奈着哭腔,自己将自身怀抱的更紧。
“好,我等着看。”影山拍了拍栀和颤抖的肩膀,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几分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