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沐浴洗漱后,就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那边马文才洗漱完,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只觉得心情都要好上许多。
他回房路上,正好遇上陈夫子将其他学子聚集起来,王卓然手里拿着一张纸卷。
马文才微眯了一下眼,沉着脸走了过去,若是王卓然还要弄出些事来,他不介意实行一下刚才自己说的威胁他的事。
他走近了些,就看见王卓然抖开纸卷,念到:“查上虞祝英台,经书院指正,知耻近勇,已与会稽平民梁山伯断绝义故之交,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本座体其下情,恢复其品状等第,特此公告。”
见王卓然没再搞事,恢复了祝英台的品状,马文才心情舒坦了几分。
众人正准备散去,却看见满身沾染了泥迹的祝英台的书童银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脸上还有了些万念俱灰之意。
众人围了上去,询问起他出了什么事,梁山伯在他书童和荀巨伯的搀扶下,走在了最前面。
马文才皱眉思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银心本来在其他人询问时,沉默以对,神情恍惚,却在梁山伯开口时,发了疯似的捶打他,痛恨不已:“都是你,我家公子是怎么对你的,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劝他,他不听,他就是不听!”
说着,他跪坐在地,嚎啕痛哭。
见了他这副模样,在场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祝英台应该真的出了事。
马文才皱眉,要不是现在这么说不太好,他真的想冲银心大吼,祝英台此次遇到祸事,他本人也难脱其咎。
不想再看那两人东拉西扯,马文才拂开梁山伯,将银心从地上扯起来,语气不善:“说,祝英台现在在哪里?”
银心痛哭出声:“他死了,我家公子跌落深谷,死了。”
实际现在有三种可能,第一种祝英台真的跌落深谷,摔死;第二种,有其它植被阻挡,祝英台没有真的掉落深谷;第三种,祝英台跌落深谷,但深谷有河流经过,他跌入河中,有生还可能。
现在时间紧迫,他也不想同银心过多解释,马文才沉着冷静的稳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慌的学子们,安排一部分人去拿有可能用上的物器,一个人去向山长汇报此事和告知行踪,剩下的人先跟他和银心去祝英台跌落的地方。
临走,他从随行学子里拉出一人:“你去寻我的书童马统,让他转告王公子,我去营救别人了,不必担忧,等我回去。”
徽音现在不在,此次行动她不必参与,让他放下心来,但是不告诉她行踪,就可能会因担忧而引发意外情况,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切准备妥当,人群跟在他和银心身后,直往深谷而去。
来到了祝英台跌落的地方,马文才探身看去,这一处谷壁上没有植被,也没有祝英台的身影,谷底是一条宽阔、水流湍急的河流,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祝英台落入河中,被水流不知道冲往了何处。
这个情况很是棘手,这里崖壁陡峭崎岖,绳子容易磨损,这里非是这条河的上端和尾端,而是水势极为湍急的前中部,两岸连可以供人站着的滩涂地域都没有,在这里着手找人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是顺着这条河的流向,沿着中下流寻找。
马文才让其中一人先去把祝英台坠河的事告诉山长并且告知山长他们要去中下流继续寻找,然后准备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
谁知那梁山伯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走来了这边。
马文才皱眉,心情烦躁,但还是拦住了他:“他不在这里了,我们准备去中下流寻找,你腿脚不便,就先回书院。”
梁山伯一听,神色悲戚欲绝,显然是想到了最坏的那种情况,他抓住拿着绳索学子的手臂:“不,让我从这里下去找他,我知道怎么丈量河流的深浅和宽窄,知道怎么计算河流的流速,放我下去。”
马文才听他这么说,眼眸一转:“不,你跟我们去中下流,你既然会这些,就跟着我们,去推算一下他可能搁浅或沉没在哪里。”
现在的梁山伯没有理智可言,谁知道这句话哪里让他一下发了疯似的,和拿着绳索的学子拉拉扯扯起来,他们本来就身处崖边,很是危险,这么一闹,那二人跌倒在地,梁山伯悬空在崖外,被他拉着的学子身体因此被拉得一半悬在了崖壁上,若不是马文才眼疾手快,拉住那个学子的脚,怕是那两人很快就要一起跌落谷底。
马文才气急:“梁山伯,你发什么疯?你既然擅水利,你就应该知道这是河流前中部,水流最为湍急的地方,这两岸连河滩地都没有,你从这里下去,准备怎么测量?”
梁山伯神色痛苦,不停的自责自己逼走了祝英台,梁山伯虽然文弱,但人高马大,重量不轻,再这么下去,怕是两个人都保不住。
马文才闭眼,深深换了一口气,再睁眼,满目冷静,梁山伯现在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