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院密室中,当看到郑汐捧过来的玉玺,淡定如褚继尧也惊讶到说话颤抖:“这个,这个是,南昭伪帝的帝玺?”
谷君点头。
“南昭伪帝有两枚玉玺,一枚是国玺,一枚是他的私印也就是帝玺。十多年前,伪帝姜郄去世时,只留下了国玺,他的私印帝玺却遍寻不着。因为姜郄没有子嗣,且没立遗诏,他死后,姜氏一族为了抢夺帝位,爆发了多次内讧,谁要是能拿出来帝玺,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就能占得上风。现在南昭做皇帝的,是姜郄族亲荣王的孙子。但因为没有帝玺,他这皇位做得也相当不稳当。”褚继看着这枚因失去踪迹而让南昭皇室动荡了十多年的帝玺,没想到居然在此处现身。
“谷君前辈,这枚帝玺本是姜郄的贴身之物,为何会在您这里?”褚继尧不解。
谷君抬眼看了看郑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能拿到这枚帝玺,因为姜郄死之前,是跟我在一起的。”
听到这个说法,褚继尧和郑汐都受到了巨大震动。不过二人心思相异,比起郑汐的震惊,褚继尧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和可能对南昭产生的影响,甚至可能改变整个东陆的格局走势。
可是郑汐还卡在那个关键的问题上:“母亲,您的意思是说……”
“南昭伪帝姜郄是你的父亲。”谷君抬起头,正色告知郑汐。
“很多很多年前,姜郄曾经救过巫医谷上一任巫王的性命,巫王为表感激,将一向出世的巫医谷变作姜郄的鹰爪走狗。依靠着巫医谷和南昭人对巫医谷的信奉,他才能在南昭建立起强大的势力,甚至能自己尊王立国。”谷君慢慢向二人讲述这一段北渊不知的秘辛。
“可是,巫王居然被他用权势蛊惑,将巫医谷最古老最珍贵的泐文书页,都上交给了姜郄。那些书页,几十年来,连巫医谷的巫师们都没有再研读过,全部被姜郄一人独占。而巫医谷,每十年就会进献最年轻最聪明的女祭司,供他修炼之用。”
谷君的语气逐渐沉重,那是她最不想触碰的往事。“当年我和你母亲被认为是巫医谷最漂亮的女孩,巫王把你母亲派去北渊做卧底,几年之后,又把我送给了姜郄。他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是祭司来尊重,只是把我们当做工具。当时姜郄已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却不甘心衰老和死亡,妄图从年轻少女身上抢夺生命。我不甘心这样受人摆布,在忍耐很久之后,我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他。”
“原来,姜郄是受刺杀而死的传说,是真的。”褚继尧道,只是没想到,竟是他最信任的巫医谷之人所杀。
“对,我杀了他,但南昭皇室出于各自利益的考虑,最后只对外宣称他是暴毙而亡,私下却把我关押在天牢。是巫医谷的祭司同僚们,趁着皇室乱斗,寻机会将我救出了天牢,可是我的腿在天牢中受了太重的伤,连巫医谷的医术也无能为力。”
说着,她的手抚过已经萎缩的腿,郑汐的眼中涌出心痛。
“当时,我已经身怀六甲,为了不牵连同僚,我在峡江畔一处无人的山谷中隐居,独自生下了孩子。可是,巫王还是发现了我,我怕孩子和我一起被抓回巫医谷受死,情急之下只能趁着水流和缓之时,将孩子放入江中,希望下游可以有人收养他。”
她的目光停在郑汐脸上:“只是没想到孩子居然被河流带去了对岸,这真是上天的旨意吧。”
“可是没想到,巫王刚把我带回巫医谷,准备把我火祭,却忽然暴毙。新任巫王继位,帮我瞒下了刺杀姜郄的往事,那些忙于争位的姜氏皇族们,谁还会记得替那个比妖魔更可怕的姜郄报仇呢。”
郑汐蹲下,靠在母亲膝头,他没想到,这位被南昭千万信众追随的大祭司,竟然遭受过这样多的折磨。
“我没有故意抛弃过我的孩子。多年之后,我用新身份继承了大祭司之位,也曾经试图寻找过你。可惜,我没有想过你会去到对岸,耽误了很多我们相见的时间。”她伸手轻抚郑汐的脸颊,语气抱歉。
在这样的氛围里,褚继尧也被感染,不去想那些两国间的敌对与利用,而是感慨,在上天的安排里,南昭皇帝唯一的血脉,竟然阴差阳错在正南军中长大。北渊与南昭,其实在血脉中并无二致,或许连上天都看不过世人基于利益分裂血脉,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刚刚我提到的泐文书页,南昭皇室除了姜郄,没有人懂得泐文,他们只知道皇位和权势,没有人会对这些感兴趣。那些书页现在还在南昭皇宫之中。”谷君道:“那是比泐文书典更古老的记载。如果能拿到那些书页,或许我能找到救治韩晗的办法。”
郑汐抬起头:“我去南昭皇宫,把它们偷出来。”
“不。”褚继尧摇头:“为什么要偷?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南昭皇宫。”
说罢,他望向谷君。谷君点头表示认可。
“你本就是南昭皇位的继承者,你有这枚帝玺,整个巫医谷都站在你身后。你应该正大光明地回去。”谷君把褚继尧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