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空调的温度刚刚合适,自己两只手臂光着放在被子上。身体软绵绵的,有一种醉酒后沉睡醒来特有的轻飘和舒适。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神散乱地看着酒店内的陈设,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直到她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
几分钟后,水停了。一个男人光着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上,水珠顺着两鬓滚落下来,落到健硕的胸肌上,与那上面纵横交错的水滴汇合,一路沿着腹肌滚落下去,直到消失在人鱼线与浴巾的交汇处。毫无疑问,这是一具已经成熟了的男性躯体,在能够看到的视野里,没有一处肌肉不在显示着一个即将到达身体巅峰期男人的血气方刚。
看到这性感又色气的一幕,阿遥艰难地把自己的眼睛从对方的身体上挪开,却又直接对上了流川枫那张面瘫到不行的脸。
阿遥有些尴尬又强装镇定地说道:“流川,你怎么回国了?”
但她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只见流川枫停下了擦头发的手,把毛巾挂在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昨天你喝醉了。”
阿遥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流川枫走近两步,“你还吐了我一身。”
阿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流川枫坐到了床上,双手撑在阿遥的腿两边,微微俯身严肃地盯着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阿遥把被子拉高到自己的下巴处,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流川枫满意了。他略略后退了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漂移。
“阿遥。”
“嗯?”
阿遥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流川枫突然叫她的名字。
“裙子……挺好看的。”
听到这句话,阿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大红色的吊带长裙。玲奈昨天带她来新宿,把她打扮得跟个吉普赛女郎似的。经过一晚上,吉普赛女郎的裙子已经皱成了一团酸菜,吊带松松垮垮地滑落在肩膀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风光。
阿遥脑子一空,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她气急败坏地把被子往流川枫身上扔去,自己也张牙舞爪地爬过去捂流川枫的嘴,“你给我住嘴啊啊啊啊啊!!!”
一个不注意,流川枫连人带被子被阿遥摁倒在床上。他卸下自己的力道,任由阿遥趴在自己身上。她死死地捂住流川枫的嘴,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忘记整理衣服,这样的姿势只会让她露出更多的肌肤。
流川枫被捂住嘴说不了话,这样近的距离又让他没法假装看不见那些不该看的,于是只好左右转动自己的眼睛,就是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阿遥身上。
看到流川枫这样子,阿遥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敢看我?你在心虚什么?”
被阿遥这么一说,流川枫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眼睛转过来直视着阿遥的眼睛。
四目相对。
阿遥定定地看着流川枫那双漂亮的凤眼,浓密又纤长的睫毛轻轻地覆盖住他的眼睛,一瞬间又回到原位。哪怕只有半张脸露出来,她也能感受到,23岁的流川,已经完完全全褪去了昔日少年的秀气,那份漂亮变得更有攻击性也更有诱惑力了。
此时,那双眼睛里装满了意味不明的情绪,看得她心乱如麻。
阿遥默默地松开了手,坐了起来。
两个人刚刚打闹的劲头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室无言的尴尬。
阿遥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走进浴室。在盥洗池前面,她看着自己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艳若桃花的脸,使劲地摇摇头,又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你在想什么啊——”
磨磨蹭蹭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阿遥才把自己整理好出来。流川枫已经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了。之前扔在他身上的被子,乱糟糟地堆在一旁,只有一角盖在肚子上。
阿遥走了过去,把被子轻轻抖开,整个盖在流川枫身上,然后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深蓝色牛仔外套,走了出去。
“梆梆——”阿遥站在隔壁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间门。
里面模模糊糊地传来问话,“谁呀?”
“是我,阿遥。”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门开了。三井寿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穿的休闲装,一脸正经地看着阿遥。然而,他脖子上几道显眼的抓痕破坏了他这副正经的神情。
“三井学长,我要出去买东西。”阿遥眼神游移,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三井寿脖子上明显是被房内某个还在昏睡中的女人抓出来的痕迹,“你们需不需要我带点什么?”
“不用了。”三井寿打着哈哈,“阿遥你快去吧,等玲奈醒了我们就在楼下咖啡厅汇合。”
“你……真的不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