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为一己私欲,拋之帝姬于不顾。”
“嗯……是我不好……”
“是奴才的错。”
“……那……你真知错了?”
“真知错了。”肖铎斩钉截铁。
“既然情有可原,这么多年,你为何不来告知我你是如何想的?”
肖铎委屈极了:“帝姬,奴才进着昭定司也不是去吃喝玩乐的。奴才一直公事在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啊。好几次,奴才半夜还在外办公呢,您又不爱出宫走动,奴才在道上也遇不着您,您看……”
“……你还说你知道错了,你看看你先前的模样,那是知道错了吗,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摆张臭脸给谁看啊。”慕容时慢有些心软,但还是故意在责备他。
“这不是……为了树立威信嘛。”肖铎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时慢,见她不是很信服,抿了抿嘴,伸出一只手,轻轻拽了拽慕容时慢的衣袖一角,“帝姬,奴才真知错了。奴才就算对所有人臭脸,也不能对帝姬臭脸。”
慕容时慢还是没什么表情,倒也是没有把袖子扯回来,“哦”了一声,就转头看着湖面,不说话了。
于是肖铎从上衣内侧取出一支簪子,趁慕容时慢不注意,看准位置插到她头发上。
“什么东西?”慕容时慢伸手就要去取,被肖铎一把拦下。
”别弄。好看。”
慕容时慢探出身子往湖面看了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缩回来,发现肖铎一直拽着她的袖子,不禁好笑:“你拽我袖子做什么?又掉不下去。就算掉下去了,顶多把我袖子扯下来,人又拉不上来。”
“我能拉的上来。”
慕容时慢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肖铎。我问你件事。”
肖铎静静地看着她。
“前几日半夜,下了雨,我梦魇,是不是你……在照顾我?”
肖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慕容时慢还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连忙道:“也可能是我做梦,梦到你来照顾我了……我那时候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不太确定,我就问问,问问。”
“帝姬……除了那次,还有再'梦到''奴才吗?”
“没有。”慕容时慢下意识摇头,然后反应过来,“果然是你!你……还不止一次!”
肖铎不回答,自顾自地吃樱桃。
“你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夜夜守在我窗子底下吧?”慕容时慢有点难以置信,“为何?”
“……因为帝姬还是睡得不好啊。”肖铎说的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
“我会说梦话么?”
“说啊。”
“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肖铎气定神闲地喝茶,“大概就是……想奴才了之类的话吧……”
“胡说!怎么可能!”慕容时慢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肖铎,肖铎笑着躲开。看着肖铎贱巴搜搜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夕阳渐渐西下,两人准备下船。下船之际,肖铎叫住慕容时慢。
“帝姬。”
“嗯?”慕容时慢回头,一缕夕阳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她的脸颊,有些晃眼。
“你不生奴才的气了?”
“……嗯……勉强吧。”慕容时慢甩了甩裙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慕容时慢看到夕阳下肖铎眼底闪着期待。
“当然啦。”她轻轻道,“我们还是朋友。”
兰陵宫
夜,夏青服侍慕容时慢睡下后,慕容时慢安安静静躺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踮着脚走到窗前,屏息凝神,一下拉开窗子。
没有人。
慕容时慢探出头,疑惑地四处看了看,没有人。
这个太监不会是在骗她吧。
慕容时慢表情有些阴冷,默不作声地关好窗子,一转身,看到有个人影,刚想叫人,就被轻轻捂住了嘴。
黑暗之中,慕容时慢隐约认出,那是肖铎的身形,她拿开肖铎的手:“肖铎?”
“帝姬是以为奴才没来啊。”
“我只是热了。下了雨闷,开窗透透气。”慕容时慢头也不回地爬上床,刚躺好,肖铎就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盘腿坐在地上,不知从何处拿了把扇子,一下一下给慕容时慢扇着风。
慕容时慢把平躺的身子转成面对肖铎的位置,伸出一只手,肖铎立刻明白,把空着的手伸了过去,握住了慕容时慢的小手。
“肖铎……晚安……”
“……晚安……”肖铎声音低下去,低到自己都听不见,“……媏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