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德尔一家噤若寒蝉,即使又闯入了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大惊小怪。
“你来了。”汤姆睁开了眼睛,面色平静,“很遗憾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他站了起来,走到老里德尔身后在他的椅背上拍了拍。老里德尔跟着椅子一起颤了颤,冷汗从额角留下,对面的里德尔老太太见此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她依然不敢开口。
“多么母子情深的一幕。”汤姆讽刺道,“我几乎都要落泪。”
“汤姆……”赫敏被他吓到了,犹疑着开口。
但他没有理会:“亲爱的祖母,我是多么嫉妒,当我在伦敦街头苦苦挣扎、饥不裹腹的时候,我的父亲却能在您的溺爱中享受生活,纵情声色。”
“您觉得这样正确吗?亲爱的祖父。”他转向另一边的老头。他敢怒不敢言,低头盯着餐盘。
“汤姆……”
“不如我们做一下前情回顾吧。”汤姆拍了拍手,“请为我们新的观众,美丽聪慧的简格林小姐,再次演绎精彩的剧目《里德尔家的晚餐》。”
“第一幕:认亲。”
他走到里德尔老爷身后:“请。”
老头牢牢地闭着嘴,不吭一声。汤姆挑起一边眉毛,拿出魔杖对准老里德尔:“钻心剜骨。”
他惨叫起来,老太太也捂着脸尖叫起来。
“我说!我说!住手!”老头屈服了,他痛苦地大喊,“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家!”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压抑的愤怒,“这里不欢迎你!”
汤姆满意了,停下折磨:“您显然知道我是谁,亲爱的祖父。”
“离开这里,……先生。”
汤姆走向里德尔老太太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哦?这是您先前对我的称呼吗?”
老头闭了闭眼,汗水让他的眼睛刺痛无比,但他不敢擦拭。
“离开这里!……”他深吸一口气,“filthy bastard.”
汤姆点点头:“Correct!”他拍拍老头的肩膀:“就是这样,拿出你刚才鄙夷我的气势来。”
接着他走到里德尔老太太身后,经过刚才儿子的惨状,她已经憋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省省你的眼泪吧,祖母。 ”汤姆绅士地拿起地上的手绢为她擦泪,“我们才刚开始呢。”
她害怕地憋住了泪水。
“That''s more like it.”他赞赏,“现在,告诉简你刚才说了什么。”
“……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派你来的吗?抢我们家的祖产吗!休想!”她抽噎了一下,“梅洛普冈特!那个肮脏的女巫!欺骗了我可怜的儿子还不够,还要生下一个孽种来惩罚我们,滚!”
“感谢您出色的表演。”汤姆放过了老太太,贴心地给她添了茶水,她颤抖着拿起杯碟,撒了一半到衣服上。
汤姆看向了对面的老里德尔,说了接下来的台词:“祖母,难道我亲爱的父亲竟然没告诉您?噢,也是,他抛弃了一个可怜的身无分文的孕妇,在一个下雪的寒冷冬天扔下她一个人逃走了,他怎么好意思告诉您呢,我可怜的母亲早死了。”
老里德尔呆怔地盯着餐盘,刚才的折磨让他时不时抽搐,随着汤姆话音落下,他崩溃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睁大了仓惶的眼睛:“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跟梅洛普走的!我根本不爱她!从来没注意过她!是有一天她骗我喝了井水,我就失去了意识!后来她一直给我喝一种药剂!女巫的毒药!我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怎么过的,只会乖乖听话!终于有一天她不给我喝了,我清醒过来,就赶紧逃了出来。对不起!我知道她怀孕了!但她是一个女巫,她欺骗了我!绑架了我!还……强迫了我!她怎么可能死呢!对不起!原谅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老里德尔涕泗横流,佝偻在椅子里哭号。
汤姆平静的表情破碎了:“SHUT UP!”他怒吼,拿起了魔杖。里德尔一家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操纵起来,壁炉的火光冲天,将他们直直的身影映在墙上。
“我想这场戏剧已经足够精彩。”汤姆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赫敏觉得他的自制已经摇摇欲坠,“但还不够,这场亲人团聚还少了人,告诉我,莫芬冈特住在哪里。”
没有人说话。
汤姆笑了:“是我不对。”他用魔杖对老里德尔挥了挥;“我想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父亲。”
老里德尔面容呆滞地开口:“冈特家在两英里后的山坡背面。”
“谢谢。”汤姆理了理衣襟,“我去去就回。”
“汤姆。”赫敏抓住了他的手腕,哀求地摇头,“Please……”
他回头看着她,眼睛没有焦距,被一层诡异的兴奋挡着。
“我亲爱的奥菲利亚……”他用手覆盖住她悲伤的眼睛,“剩下的场景你就不必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