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大步在前面走着,袍子如波浪般剧烈晃动。
萨曼莎知道德拉科一定会因为刚才的事而大发脾气。她了解他的性格,他有一丁点儿坏脾气都要弄得众人皆知,最好的做法是顺着他的脾气安抚他。
但她这会有点累,又被太阳晒得心烦意乱。因此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慢吞吞地跟在德拉科后面,随时提防着他要找人出气。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背后那块非常明显的污渍上。
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停了下来。
“你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对不对?”他转过身,“小天狼星·布莱克——死里逃生的大英雄——给你出头?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他是个挺友好的人。我觉得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萨曼莎心不在焉地说。
“你管那叫开玩笑?他用魔杖把我击晕了!”德拉科生气地大喊,“而你,你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发火的样子像一只扑腾着翅膀大叫的呆头鹅,让她想到了店里他暴躁地指使她去取衣服的模样。突然,小天狼星那嘲弄的语气和表情如针扎般清晰地刺进她的脑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可抑制的愤怒和耻辱。
“别装模做样了,德拉科,那就是你经常对其他学生做的事。”萨曼莎说,“故意把他们从扫帚上挤下来,让某个人的脸上长满疖子,或者强迫另一个人吞下火蛾。反正你也没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他们惹不起你,所以只好忍气吞声;你遇到了你惹不起的人,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也只有忍受。”
“我真不敢相信,你要在这时候为他们打抱不平吗?如果你不让他们明白你的厉害,你就会遭到更多威胁和不尊重。我以为你最明白这个道理,斯莱特林的友善小姐。”德拉科的声音里有几分危险,“不过我做得可不过火,至少没有人因为我转校。你听说了吧,瑞金娜·钱德勒这学期就要转学去法国的布斯巴顿学院了。”
他满意地看着萨曼莎皱起了眉。
瑞金娜·钱德勒是拉文克劳一年级的女生,她有一半法国血统,长得很漂亮,很受欢迎,刚开学时很多低年级的学生都围绕在她身边。但同时她也是学校里极端厌恶黑魔法和食死徒的那一波人,经常在各种场合表达自己对他们这样的学生的不满。
有一次,德拉科在路上遇到她瞪自己,他立刻甩了她一巴掌,虽然他也因为旁边女生的鼻涕虫咒而吐了一天,但之后钱德勒见着他都会远远躲开。
钱德勒尤其和萨曼莎不对付,德拉科敢打赌有关萨曼莎的一半以上的谣言都是她和她的那个小圈子传出来的。他本来以为萨曼莎会报复她们。毕竟她那看似恭维实则嘲弄的手段十分高明,经常让他在公开场合十分难堪。但她似乎什么都没做,也并不在意她们曾经说过自己的坏话。
不过很快,钱德勒身边的人群开始消散了,到最后她不得不一个人上课、吃饭和回寝室。就像是潮水退去、海岸上只留下了一块礁石傻立在那里。
期末考试前,德拉科在图书馆外遇到了钱德勒,她消瘦单薄,一个人沿着墙边低头走着,飞快地从他身边经过。她整个人变得灰扑扑的。
德拉科心头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褪色是因为萨曼莎,那个女孩不动声色地掠夺了她的色彩和生命力。
仔细想想,似乎钱德勒的落单和萨曼莎的受欢迎是同时发生的。
德拉科不知道萨曼莎是怎么做到的,她从来没有和钱德勒有过正面冲突、没讲过她的坏话,也没有在拉文克劳组小圈子排挤她。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德拉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萨曼莎平静地说。
“你们彼此厌恶。”
“我可不在乎她。”萨曼莎笑了笑,“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针对过她。”
要么成为冠军,要么什么都不是。麻瓜的规则也同样适用于霍格沃茨。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是不是?你从来不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德拉科阴郁地盯着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个冷血的、心机深沉的人。”
“好极了,我这样的人可不多见。这总比当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蠢货好多了。”
“你是在说我吗?"德拉科冷笑。
“是啊。你的自制力跟小孩子比也强不到哪儿去。你为什么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感情呢?自己丢人不算,还让我跟着一起丢人。”萨曼莎同样冷冰冰地回答。
“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让所有人小心点,离我远一点,这样会少很多麻烦。我不需要每天假装友善,去讨谁的欢心。我爸爸说我可以凭自己心意做任何事。”
“但是你爸爸现在显然自顾不暇,你得学会克制自己。”
“的确,我猜你这么克制,就是因为你从来就没见过你爸爸吧。”德拉科恶毒地说,然后他一下子闭上了嘴。
他们的谈话失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