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膳再走么?”沈青容上前给他整理衣冠。
“莫秋他们刚回长安,对于长安的城防军事都不熟悉,我得赶紧去和他们通个气。”
沈青容心里微微黯然,但既是正事,她便不好多说什么。
“夫君在外当心些,万事都得保重身子。”
“放心吧,我会照看自己,”说着,李良弯腰逗了逗佑哥,又同李柔嘉道了句别。
“阿爹再见,”李柔嘉心不在焉地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溜到浅水寺去。
又过了一会儿,等沈青容用完早膳,下人收拾了桌子,李柔嘉实在坐不住了,便同沈青容说了她想出门的事。
“浅水寺?你去城郊的寺庙做什么,若想逛寺庙这长安城里多的不是,何必舍近求远。”
“哎呀,阿娘,那浅水寺真的特别灵验,你就让我去上柱香拜拜佛吧,我保证日落之前一定回来。”
沈青容犟不过她,可又担心她孤身一人有危险,“行吧,那就我同你一道去,刚好给佑哥和你阿爹求个平安符。”
李柔嘉找不到理由拒绝沈青容同行,算了,能去就行,反正她就看看陈山的伤势好些没有,等到了那里再随机应变吧。
李佑还小,由奶娘在家里照看着,沈青容和李柔嘉只随身带了一个丫鬟和车夫。
马车上,沈青容想起淳于晦说的话,忽然问道,“阿年,你淳于表哥可送了什么给你做及笄礼?”
李柔嘉眨了眨眼,茫然道,“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淳于晦都说了,总不可能骗她。
“你这傻孩子,好好想想,他当真没有送你什么?”
“真的没有,我自打来长安后就同夫子见了一面,还是在相府,哦,对了,他是送过我一块玉佩,不过那是当做彩头送给我的,还换了我的一幅画走。”
“什么玉佩?”沈青容一听就来了兴致,这可不就是交换了定情信物么。
说到那块玉佩,李柔嘉有些不自在,上辈子她离开淳于府时偷曾拿过淳于晦的一块随身玉佩,后来未央宫被攻破,为了活命,她又托人将那块玉佩送到淳于晦跟前,求他绕自己一命。
好巧不巧,淳于晦当做彩头随手送她的玉佩正是这一块,或许这两辈子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是注定好的。
想到这儿,李柔嘉难免有些心塞,难道她这辈子还要吃一遍上辈子的苦头吗?
沈青容接过玉佩细细打量,这玉佩的用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工也极精细,可见淳于晦待阿年是用了心的。
她摇摇头,自己这个傻女儿都被人惦记上了还没开窍呢。
“这玉佩甚是贵重,你可得好生收着。”她将玉佩挂回女儿的腰间。
这话李柔嘉也赞同,上辈子这玉佩还救了她一命呢。
这辈子她和淳于晦的关系更熟了些,说不定走到末路之时,还能拿着它再去求一次淳于晦。
“阿娘,放心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一定会好生保管的。”
今晨山里下过了一场雨,山道泥泞,不大好走。
沈青容叮嘱车夫行慢些,安全要紧,李柔嘉趴在车窗前,焦急地看着前路,不知道陈山伤势如何,是否清醒了,也不知那后禅院安不安全,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等马车慢吞吞终于到了浅水寺,都已经日头偏西了。
沈青容在前殿求平安符,李柔嘉借口去茅厕,悄悄溜到了后禅院里。
可惜那件破旧的厢房里人去楼空,里里外外都没有了陈山的踪影。
不仅没有陈山这个人,就连他存在过的痕迹也一并被抹去了,纱布、药碗还有她备下的食物统统都没了。
陈山受着重伤,即便他清醒过来能勉力离开,也不可能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是有人将他带走了!
可会是谁呢?
李柔嘉又急又慌,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首先,定然不是京兆府的官兵,他们绝不会将人安静带走,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对、没错,带走陈山的人马并不想被别人发现,所以才弄得这么干净。
仔细回想,陈山来长安刺杀兵部尚书,这么大的事情总不可能他一个人完成,肯定有同伙,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同伙把他给救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至少性命无虞。
李柔嘉扶住门框,心头难过,可这样一来,天大地大的,她又该去何处寻他?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他相认,也不知他今生住在何方,难道她又一次要失去他了吗。
“阿年,阿年?”
是沈青容的声音,李柔嘉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沈青容皱眉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山吧,此处荒僻,到了夜里怕是不安全。”
“阿娘,我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