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就这?”沈青容不在意地笑笑,还以为有多严重呢,“以前我和你阿爹不也这么说过你吗?”
不一样,李柔嘉愤愤地想,她娘是没听见淳于晦当时的那语气,冷冰冰的,比这大雪还叫人心寒。
她不就是困了睡一觉吗,怎么就朽木难雕了呢。
“咦,你脖子怎么了?”沈青容诧异道。
李柔嘉摸了摸脖子,在铜镜前看了一眼,有一小块红红的,像是被蚊子咬了。
可这数九寒冬又哪里来的蚊子。
“许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吧,”李柔嘉随意说道,“那松山苑建在半山腰,草多树多,自然虫子也多。”
沈青容也没多想,“那你一会儿记得拿药膏擦一擦,若肿胀起来可就疼了。”
李柔嘉应了一声,低头把酒酿吃完了。
淳于晦不用她再去松山苑抄书,这突然闲暇下来,反倒不知做些什么。
李柔嘉第二日一早又出门练习她的弹弓,这点寒雪对闺阁中的小姐们来说自是挨不住冻,可她在漠城待了五年,比这冷的天气都要起来跟着莫羽跑步,自是已经习惯了。
听了上次淳于旻的话,她没再射雀鸟,只拿些远处的松果练习。
“嘉表妹,你怎么在这儿?”淳于菱身边领着几个姑娘,手里还抱着红梅。
“哦,我来院子里转转。”李柔嘉将弹弓别回腰间,这种练习弹弓的举动,也只有粗野的武将之女干得出来。
果然秦妍看到她的小动作,不屑地哼了一声。
淳于菱笑盈盈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正好,我们正剪了梅枝打算去布置‘寒梅诗社’呢,你也一道过来。”
这寒梅诗社是淳于府上上一代的姑娘们折腾的地方,用来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地,这淳于菱见今年的腊梅开得好,府上的姑娘也多,便兴起重新布置这诗社的念头,又多了个以文会友的地方。
李柔嘉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淳于菱是府上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她一个客居的表姑娘,人家好意叫她一起,总不能不领情吧。
便只能扬起笑脸,随大家一道往寒梅诗社去了。
这寒梅诗社建在湖心,湖水冰寒彻骨,几人从桥上行过去。
看见这湖水,倒让李柔嘉想起一桩旧事,上辈子她为了赖上淳于晦,便将湖边玩耍的淳于旻引落这湖水中,自己又充作好人跳进湖水里救他。
彼时也是寒冬时节,淳于晦正和一群文人公子在湖心亭赏雪,她料定这湖边人少,淳于晦见到自己堂弟落水,必然不会见死不救,到时候她一身湿衣,刚好赖住淳于晦不放。
这样一来,即便她做不成正妻,当个妾室总可以吧?
只要能嫁给淳于晦,哪怕做妾她也甘之如饴。
可惜如意算盘落空,淳于晦压根没有救人的念头,连看都未看一眼,便拔腿离开了。
“嘉表姐,快教我弹弓!”刚到桥上,一个小团子便扑进李柔嘉怀里。
“旻哥,你怎么跑这儿来玩了?”李柔嘉弯腰揉了揉他戴着虎头帽的小脑袋。
“这小子听说我们要布置寒梅诗社,非得跟过来玩,”淳于菱无奈地说,“正好,嘉表妹你就在一旁陪他玩儿。”
秦妍将一支红梅递给淳于旻,讨好道,“旻哥,妍表姐陪你玩如何?”
“不要,”淳于旻抱着李柔嘉的袖子,奶声奶气道,“嘉表姐会弹弓,我要嘉表姐陪我玩儿。”
秦妍瞪了李柔嘉一眼,扭头走开了。
李柔嘉无奈一笑,拿出腰间的弹弓,陪着淳于旻射远处的石头玩儿。
淳于旻力气小,根本射不出多远,就是玩个新鲜罢了。
“嘉表姐,你看,那是不是三哥哥!”淳于旻忽然指着湖中央说。
李柔嘉定睛看去,果然是淳于晦和几个穿着青衣帽衫的男子在交谈。
“三哥哥、三哥哥!”淳于旻兴奋地大喊。
周围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淳于晦也听到动静,朝这边瞟了一眼,又挪回目光。
昨日刚挨了一顿骂,李柔嘉看见淳于晦就犯怵,连忙止住淳于旻,“好了,旻哥,别叫了,你三哥哥在和人谈事呢,咱们别打扰他。”
淳于旻瘪瘪嘴,不大高兴。
“欸,三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只小狗狗?”
“小狗狗在哪儿?”淳于旻连忙望过去。
李柔嘉不过是想个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自然是没有小狗狗的。
“好像是只哈巴狗呢,旻哥我们过去看看?”
李柔嘉拉着淳于旻离湖边远了些,上辈子他落水的事让她心有余悸,还是注意些的好。
淳于旻的丫鬟婆子也跟着二人到了园子里,虽然没有哈巴狗,但是竟碰巧有只灰白相间的小猫,一下便吸引住了旻哥的注意力。
“李柔嘉,”秦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