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巡伸了个懒腰,“第一次来国内的大学,我自个儿逛逛,要走不用管我。”
蒋巡前脚一去,周文新和乔佳韫也停战了,顶着两张苦瓜脸走过来。爱吵归爱吵,但很少有隔夜仇。
周文新看了一圈,发现少个人:“蒋巡呢?”
江明轶答:“说去逛逛,不用管他。”
周文新有些不是滋味,“本来是要给他接风洗尘,不醉不归的。”
“他也不计较这些。”
俩男生在旁边说话,乔佳韫拉着楚翘甩开他们,幽怨道:“烦死了!”
“那分了吧。”楚翘语出惊人。
“啊?”乔佳韫脑子差点儿烧了:“那倒还不至于。”
楚翘笑,乔佳韫的私事她从不过问,只是玩笑话而已,不过经此两回,她心叹谈恋爱果真挺没劲的。
侧头迎向秋风,目光和江明轶有短暂交接,思绪来得很快,去也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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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巡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习惯了那边来去自由的开放式校园,今晚这一趟感觉很新鲜。
路过一家咖啡店,他停下要了一杯流沙美式,前面还有五六杯待做单,蒋巡到旁边坐着等,吹吹秋风刷刷手机,看到微信里江明轶说他们先回学校的消息。
“你好,我来取205的外带订单。”
身后轻柔的女声传入耳,蒋巡手指凌在虚拟键盘上为之一顿。
来人身形清瘦,气质婉丽,留微卷鱼尾烫,妆容淡雅,着一件雾霾蓝蝴蝶结领衬衣,奶白色西装半裙搭法式单鞋,是十分简约的轻职业装束。
店员需要确认取餐码,女人挎起通勤包找手机,浑然不知一枚女式卡包随之掉落。
蒋巡坐在背光处,就那么看着,由始没有出声。
女人提着咖啡从反方向离开,一辆黑色宝马缓缓停在路边,驾驶座里戴金框眼镜的男人降下窗:“陈老师,一起走吧?”
“我叫车了,司机马上到了,谢谢你啊陆老师。”女人说得不紧不慢,“而且好像不顺路。”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明天见。”
“再见。”
骗人精。
蒋巡搭着腿冷笑,眼底的疏散不复。
“先生,您的咖啡做好了。先生?”
“嗯。”
蒋巡起身取过,又俯身拾起了那只水粉色的卡包,主人将其保存得很好,虽成色有些旧了,却不见半分磨损。
他目光凝在那张工作证上,照片中的人青涩未退,还有些学生气,底下是一串信息──
江城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育部,陈祉青。
陈祉青走出外语大的校门,才觉这一天枯燥又漫长的教研工作终于画上了休止符号。
她困顿地喝一口涩苦的咖啡液,撑起精神拿出手机打车,软件页面还未加载出来,她敏锐地感受到一丝不安。直觉越演越烈,陈祉青当即低头翻包,里里外外摸寻了一遍,怎么都不见那枚收纳了自己所有重要证件与银行卡的小包。
她强自定心,坚执地取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和资料,打开手机灯又仔细翻看了一遍,仍旧无果。
焦灼间,一道影子正在一点点侵蚀她视野中的光亮。
“陈老师?”
蒋巡脸上挂着笑,却令人难以揣测其中到底蕴含了多少真意。他递手,卡包立于他两指间,裹着一层灰蒙蒙的灯光,犹如陈祉青初到美国那年,暗淡极了。
可也曾,以阿芙罗狄忒之名来到她手中。
“我貌似捡到了你的东西。”
只闻其声,他隐在稍暗处,尚未能够分辨眼眉,陈祉青不会忘,也忘不了。
她久久地愣在原地,咖啡冰凉的温度浸入掌肉,淌至全身,思绪形同冬天冻住的河流。
“谢谢...是我的。”陈祉青只敢看他的手,声音也像淬了冰碎,刺得嗓间发疼。
“原来不重要的,可以说丢就丢吗?”蒋巡还在笑,只是又冷又硬,熟悉他的人定认为别扭至极:“还是觉得,随时都能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