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打量眼前人,接着道:“啧啧啧,看看这一身黑,粗衣麻布也穿的出来,不怕丢了你家小姐的脸面?你看什么?”
程凊越过裴易,看向他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陈缶雾,她用臂弯勒主裴易,咬牙切齿道:“程凊不是下人,你都打不过程凊,怎么有自信在这嘴一刻不停的?难不成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猿?你以后也别叫裴易了,叫裴猿吧。”
裴易被憋的满脸通红,一双手不停拍打脖子上的手臂,“松手啊,咳咳咳,我要...被勒死了...”
陈缶雾抽回手,敲了敲裴易的头,看着不停咳嗽的人道:“以后说话过过脑子,你真的很容易挨揍。”
案边看戏的程凊轻笑出了声,裴易捂着脖子剜了眼程凊,不知悔改恶狠狠地吓道:“笑屁,也就是你们两个人人多势众,我孤身一人没有后援。”
程凊没理他,拿起一边的扫帚,说道:“你说的都对。”
一场争执耽误了不少时间,冬天日头早早西沉,三人出去时书院中已经没什么人了,互相也没什么好脸色,出了门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分道扬镳了。
人迟迟未归,外翁和外婆正打算穿衣出门寻人,走到府门边,就碰见了程凊和陈缶雾。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昏暮前你阿翁就早在街上见有下学的了,还以为你们两个初来乍到迷了路呢。”
“对不起,阿翁阿婆,叫您们担心了,下次再晚回来时,我和阿罄一定托人传个消息。”
两老轻抚着小孩朝屋里走去,嘴里念叨着没事,一边吩咐下人将饭菜重热热再端上来。
饭桌上,见两人不仅晚归,还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外婆一脸担心地问道:“第一天在书院顺利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们两个?”
两人风卷残云的动作一顿,慢了下来,陈缶雾和程凊四目相对,陈缶雾道:“没有,阿婆,书院里的人都很好,今日回来的晚是因为夫子念我和阿罄基础差,给我们两个开小灶来着。”
一旁的程凊不停点头附和,两位老人这才安下心来用晚膳。
膳后陈缶雾和程凊揣满外翁和外婆递的小零嘴回了房,程凊在桌上点烛看书,却见门被开了一条缝 陈缶雾偷偷摸摸地钻了进来。
待人关上门,他投过去询问的目光,陈缶雾直击目标,走向衣柜檀箱,将程凊的衣服统统摆在床上翻找起来。
“找什么?”
“找漂亮衣服,”陈缶雾转身两手附上程凊的双颊,“这么好看的脸,天天在瞎穿些什么东西?”
话落,她又在衣服中翻找起来,程凊看着她的动作,不禁失笑说道:“我不在意裴易说的那些。”
陈缶雾头也不抬,拿着衣服一边往程凊身上比量,一边说道:“我在意,以后你少给我穿那些死气沉沉的衣服,又不是家中穷得买不起珠履锦衣了,”仰起眼,继续道,“买了就给我穿,省得旁人又以为你是什么下人打手,专挑显眼的穿。”
程凊眉眼笑意盈盈,默声由着人将他的屋子摆的一团乱。
搭衣服搭了半宿,幸在他俩的屋子在二院,二老住在主院,点烛有亮也不必太过谨慎,陈缶雾出门时,怀里抱着一捧黑色的衣裳出了门,还指了指程凊床上搭配好的衣服,努了努嘴,程凊挑眉点点头。
次日黎明,空中飘起了小雪,陈缶雾和程凊手中拿着练武用的短剑从后院走出,起先程凊问过陈缶雾为什么练剑要偷偷摸摸,陈缶雾却道,她不想惹二老生气。
陈缶雾和程凊正要出门,外翁拿着两个钱袋,犹犹豫豫,程凊碰了碰背身的陈缶雾示意。
她转身并没有太意外,和人向外走去,神色自然地谢过阿翁后双手接了过来,身旁的程凊见此也紧忙道谢伸出手,外翁一脸慈爱。
路上,行人频频回头侧目,薄雪中一对才子佳人招摇过市。
男生绒褙里着对襟缃色金丝襦衣,下系缟云素锦裳,腰间挂着枚碧色花鸟佩。女生身穿锦绣素半衫搭云纹褶裥裙,肩上披了件大猩猩红毡斗篷。两人在街上可谓是道靓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