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贫穷人家的手里。
天寒地冻,富天居,季扶昙的卧房温暖氤氲,杨月纯早早就躺在床上陪斜躺在贵妃椅上的杨月纯唠嗑,实际上是她在说话,季扶昙在看书,杨月纯很少得到回应,也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很快哈欠连天睡着了。
院墙上的雪堆啪唧啪唧往下掉落,夜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变得清晰起来,昏昏欲睡的季扶昙放下许久没翻页的书,披衣下榻,推开门走出卧房,轻声合上门后,走到院子深处。
院墙上积雪高高堆起,唯有一处豁了个大口,她走近前去,试探性问了句:“谁在外面?”
外面传来惊喜的声音:“是我,昙儿。”
是谢衿的声音,季扶昙疑惑道:“谢三哥,你怎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了?”
谢衿声音微微有些焦急又略带笑意:“我有话对你说,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你方便出来吗?”
冷风吹来,季扶昙一阵哆嗦,不太想出去:“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一阵静默,良久才传来谢衿有些失落的声音:“是我鲁莽了,你早些睡吧。”
刚准备推开门走进暖和的卧房了,季扶昙隐隐觉得不对,她裹紧外套,小跑着出去了,季家很大,跑了许久,动起来也不觉得冷了,看门大爷的呼噜声要震破天,季扶昙没有叫醒他,自己推开门插悄声出去了。
她跑累了,放慢脚步沿着院墙往富天居所在小院围墙走去,想着也许谢三哥已经回去了。
谢衿一身白色貂袍,要不是乌黑的头发和挡雪的蓝色的伞,恐怕距离很近季扶昙才能看见他。
看见季扶昙,谢衿落寞的身影一顿,脊背也跟着快乐地挺直舒展开,他迎上前,把季扶昙罩在伞下,关切问道:“怎么穿这么薄?不是说不出来了吗。”
“我才要说你呢,我不是说不出来了吗?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谢衿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季扶昙也放软了语气:“我在里边都觉得冷,你在外面难道不冷吗?有什么话非得挑这时候说?”
“昙儿,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了,回中原……”伞不大,两人的距离很近,谢衿的手冻得发白,捏伞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红。
季扶昙低垂着头,眼睫忽闪,落在上面的雪融化成水,浸湿了睫毛:“对不起,明天不能为你送行。”
“我不是要求你来送我,我是有东西要给你。”谢衿从宽大衣袖间取出一个物件,铂金制成,有暗香流动,它外形圆满、玲珑剔透,顶部有环链和挂钩,便于悬挂佩戴。
季扶昙接过来,在手中把玩,转动灵活自如,平衡不倒,她发现下半圆沉甸甸的,问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谢衿耐心解释:“球体下部设有同心圆机环,内层安放半圆形金香盂,外壁、机环、金盂由铆钉铆接,可以自由转动,香盂始终保持重心向下,里面的固体香料会洒落在外。”
季扶昙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好精巧的做工,这是什么?做什么用?”
谢衿脸色微红:“这是香囊,可挂于车帷幔、床帘,或是……或是随身佩戴。”
香囊虽是金属制成,质地却柔软舒适,镂空的造型便于香烟飘散,四周的空气也很好闻,季扶昙不疑有他,在谢衿面前将香囊挂于腰间,外袍倾斜,一片莹白的脖颈裸露出来,谢衿连忙撇开眼睛:“你快进去吧,别冻着了……阿泉,我会带到中原的。”
季扶昙调笑道:“你别背着我把它吃掉了。”
谢衿也笑了:“怎么会呢?”
……
季弦招呼来孙子孙女,对他们说:“孩子们,你们姥爷和姥姥来信说想念你们,希望你们去看望他。”
“我们也想姥爷和姥姥。”艾玉尤其和姥姥姥爷亲近,要不是在家里太舒服了,他的心早就飞到姥爷家里了。
季扶昙提议说:“爹娘什么时候有空,带我们去看望姥姥姥爷吧!”
季弦摇摇头:“你们爹娘最近都很忙,爷爷这两天腿疼,路程也不远,你们姐弟仨能自己去吗?”
季扶昙没有觉得他们仨不能单独行动,只是担心家里大人不放心,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她一把搂住两个弟弟:“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季弦很是欣慰:“嗯,艾山艾玉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姐姐。”
艾山点头称是,艾玉挺起胸脯跟着哥哥说是。
季弦接过锦屏递过来的信交给季扶昙:“帮爷爷带给你姥爷,在身上放好,途中不要拿出来,见到你姥爷才能拿出来交给她。”
艾山还挺想和杨月纯一起去姥爷家,不过爷爷强调只能他们姐弟几人,叶染已和杨月纯都不准跟着。
季扶昙也不理解,但她感觉得到这封信非常重要,没有追问太多,领着弟弟上马车时,不远处有黑影从眼角闪过,定睛一看并没有人。
马车上,季扶昙趁着杨月纯不在,认真对艾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