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孟难得清闲,一家人聚在一枝堂玩投壶的游戏。投了大概十几轮,艾玉数着数说:“爷爷和爹爹每次都能投中,一点都不好玩,我们玩别的……”
季弦宠溺地说:“哈哈哈……孔圣人说的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姐该小心眼了……”艾山看了季扶昙和吾日耶缇一眼,然而她们并没有生气。只听季扶昙提高了声音说:“看看你,断章取义了吧……你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有后半句吗?”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艾山背出后半句。
季扶昙解释道:“后半句话才是关键,拿艾玉举例子吧,我们陪他玩儿,他挑三拣四不情不愿的,不听他的他可能又哭又闹……”
艾玉听姐姐这样说自己大声反驳:“姐姐总爱翻旧账,我早就不那样了。”
季扶昙安抚说:“艾玉最乖了,姐姐就是举个例子,不是真的昂,”她看艾玉听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接续啊,如果我们不陪艾玉玩,艾玉又会念我们,向奶娘抱怨我们都不陪他玩。”
艾山追问:“你只说了小孩,那女子呢?”
“就拿爹娘说吧,爹娘相亲相爱,夫妻和睦,是个负例。爹在家时会帮着娘操持家中事务,一起陪伴我们仨和爷爷,所以就没有发生近则不逊的事情,爹在外做生意,娘知道他是为了养活一家人,对爹只有思念没有怨恨……”
艾山看季季扶昙笑面虎似的看着自己,知道她这是准备挤兑自己了,接着就听季扶昙说:“爹娘感情好,即使我有你这么个不友爱的弟弟,我们姐弟几人也能齐心协力,同气连枝。”
“喂,我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有哪个弟弟受得了你这样的姐姐,我怎样你才会高兴?”
看艾山生气,季扶昙反倒更开心了,继续添火:“不用你怎样,只要你把枣子、梨什么的都让给姐姐,姐姐就高兴了……”
艾玉高兴地展示自己所学的成语:“耶……让枣准梨……”
季弦招呼来艾玉,朝艾玉笑嘻嘻的小脸上捏了捏:“臭小子,跟你哥哥一样,不认真做学问,怎么,认识准,就不去认识推了?”
吾日耶缇也被逗乐了,对艾山说:“你该给弟弟做个榜样。”
艾山很不认同,不以为然地说:“学那些有什么用,只有吵架的时候派得上用场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季扶昙一眼。
“做学问没用你想做什么?”季孟也没有生气,只是想听听儿子的回答。
“还不如跟爹学做生意养活亲人或跟尽知大哥一起打仗保家卫国。”艾山说得恳切,季孟点点头并未继续说教:“不错,人生在世不是非得学什么,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就够了,有齐家安国的想法就算志向远大了……”
季弦说道:“是啊,孩子们还小,等长大了成了亲有了子女就什么都明白了……”
经过休养生息,季扶昙和艾山姐弟二人恢复了往日活力,吾日耶缇便不再将他们拘在家中,但规定晚上必须回家吃饭睡觉,不要让大人操心。
楼外楼像往常一样,人流络绎不绝。
“好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的狠毒配得上你的艳丽……”
“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
二楼的一间富丽堂皇的雅阁内,一娇美的红衣女子将一位本来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打得直不起腰,狼狈至极。
红衣女子端坐于上坐,欣赏着与身上衣服一样颜色的妖媚指甲,话却是对男子说的:“选吧,你吃还是她吃?”
男子没有犹豫,捻起桌上一粒褐色药丸装进腰间香囊中,眸色黯然,话语无波无澜:“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她吃。”
“无毒不丈夫啊!”红衣女子眼神凌厉,随即像换了一个人般,柔情似水地说:“谢三哥,怎么办,我想赵尽知了!”
季扶昙越来越喜欢往赵尽知家里跑,有什么话都憋不住,一定要讲给他听,说话间,赵夫人过来看她。
赵夫人眉眼含笑,见赵尽知与季扶昙无话不说,甚是欣慰,她想,是时候谈婚论嫁了,既然季家大人不着急,就从孩子们身上着手吧
她拉过季扶昙的手,轻轻抚摸:“昙儿啊,今年就十八了吧,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她又拉过赵尽知,对他说:“你束冠以前便随将军征战沙场,如今蒙圣上厚恩,封了他将军,这也算是建功立业了,按理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可前些年你们还小……”
话还没说完,一小厮来报:“谢三公子派人来传,在楼外楼遇见红卓姑娘,邀大公子同聚。”
赵尽知颔首道:“你先去回话,我稍后就到……”
赵夫人没再继续将才的话,温和问道:“红卓姑娘就是尽识给我讲的你们在寂妙刹遇到的朋友吧,快去吧,别怠慢了。”
拜别了赵夫人,赵尽知和季扶昙二人转身去往楼外楼。
谢衿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