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阳斜斜,映照在季孟肩头,半晦半明,柔顺的发丝熠熠生辉,吾日耶提看呆了,她一向不喜龟兹男子的健硕魁梧,反而爱中原男子的修长挺拔,中原男子与她娇俏玲珑的身段更相配。
现在,她对中原男子模模糊糊的思想上的爱慕具化为一个实体,眼前的季孟对此毫无所查,坐于小船之上,让桨轻轻滑动,海子微微顺流,他不必使多大力气,因此更加从容淡定,更加含蓄迷人。吾日耶提为他着迷。
季弦的知交好友尧里瓦斯有批宝马要运送到中原,途中多艰险,加上他汉语不流利,路途会多有不便,其间的门门道道更需要一个头脑灵活的汉人从中周旋打点,季孟是不二人选,跟着尧里瓦斯上了路,跟随而来的还有尧里瓦斯的独女吾日耶提·尧里瓦斯。
交易圆满完成,返回途中尧里瓦斯又谈妥一笔生意,他看上一批良马,要随那人去验货。吾日耶缇在中原时水土不服,尧里瓦斯不愿女儿再奔波,便托季孟水路护送吾日耶缇归家。
回归途中,环境的渐趋熟悉,季孟的悉心照料,吾日耶提的病情好转,她对眼前男子的怦然心动使得她的身体活跃胜过从前。
“姑娘请。”季孟架起木板,吾日耶提稳稳上岸,夜宿一家名为相逢的客栈,梦幻般的雪山木屋。
咚咚咚……
“姑娘可歇下了?”吃过饭天还没黑,吾日耶缇便回房了,季孟担心她身体不适,特来问询。
“季大哥何事。”她打开房门,不是要入睡的样子,甚至换了套不同的衣服。
“无事,我就在隔壁,若不舒服就叫我。”
季孟刚要转身离开,吾日耶缇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季孟重又转头看向她。
“无事……就是听说今晚有沙漠篝火舞会。”她有些吞吐,羞于邀约:“季大哥可愿同去?”
看她期待的眼神,季孟笑了笑:“嗯,不错,还有力气跳舞,说明身体无恙。”
连日窝在船上,骨头都僵了,正好跳舞活络活络,季孟便欣然答应了。
沙漠舞会之地摆了筵席,供人们休憩玩乐。美食、美景、歌声、篝火,他们迎风畅饮、把酒言欢、觥筹交错,他们是自然里的居民,幸福又肆意。
腰若流纨束,双袖参差列。与中原舞蹈不同,吾日耶缇等一众西域美女的舞蹈活泼优美,步伐轻快灵巧,身体各部分的运用较为细致,柔若无骨的手腕和舞姿变化极为丰富,姑娘舞姿优美舒展,青年舞姿矫健有力,男女对舞,好不热闹。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季孟,他完全被动的由着吾日耶缇带着跳,手足无措的样子引得她放大笑脸。
篝火滚烫,蕴热了少男少女的心田,煮熟了吾日耶缇的心事,借着跳舞由头,她亲昵的握着季孟的手,随即松开,一手流转耳侧,一手虚托下巴,左右扭动脖子,凝着季孟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像嘴巴在诉说着爱你爱你,勇敢又炽热。
季孟笨手笨脚,竟然有点娇憨的意味,吾日耶缇对她的一点敬畏尽数化去,爱意更浓,生出嫁娶之意,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焦躁,夜色模糊了季孟脸庞的轮廓,她凝着他,仿佛眼前却远在天边,远在天边又仿佛眼前。
灯火阑珊时,沙漠静谧下来。
吾日耶缇口渴,起身下床倒水喝,才发现睡前忘记打水,只好下楼找水,客栈大堂留了灯光,桌上有水壶杯盏,忽听外面一声惊呼,她手一抖茶盏破碎,悄悄走到大门处,缓缓打开,往外窥探,循着声音走出去,待看清眼前一切,她顿时火冒三丈,怒喝一声:“来人呐,有人非礼女人啦。”
正在撕扯女子衣衫的登徒子闻声抬头:“嗬~吐,扫兴。”
吾日耶缇原以为自己大喊大嚷就能吓跑对方,谁知对方不仅不害怕反而一脸怒容,扇了身下女子一巴掌,不屑地晃向吾日耶缇,见势不妙,吾日耶缇撒腿往客栈跑,后面的登徒子猛冲在后面,距离越拉越近。
进门的一刹那,她瞥了眼外面,登徒子追上来了……
吾日耶缇在心中喊叫:快了,就快了,快关上客栈的门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一双粗狂大手插进门缝,吾日耶缇力量不及对方,眼瞅着门缝越来越大,她几乎快要绝望。
她只得松开手,转身逃向楼梯,她边呼喊救命边奋力爬楼梯,爬到一半脚腕一紧,整个人摔趴在地,胳膊轴到阶梯处,顿抽冷气,无法再呼人。
有住客被惊醒,探出房门,但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施救,登徒子拖拽住吾日耶提至客栈大门,一脸瘆人的邪笑。
说时迟那时快,季孟飞身自二楼跃下,疾奔上前,铆劲要蹬对方脚后跟,那人敏捷躲过,反踢踹弯季孟膝盖,季孟吃痛,知晓对方武功不差,卸下腰间佩刀,二人拳刀相击,身影交错。
看客见季孟牵制住登徒子,便上前扶起吾日耶缇,但见她已不省人事,探探鼻息,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再说季孟与对方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