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烂透了的世界和卑劣的王,也值得挑战吗?
看着霍克伍德那饱含疲惫的灰色眼眸。
灰烬似乎
“……我不知道。”
灰烬说道。
我不过是一个被钟声唤醒,渴望着火焰的灰烬而已。
薪王们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愿意延续初始之火,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将薪王们带回来,或者带回他们的薪柴,让初火延续,让世界延续。
那是我的使命,是我作为无火的余灰,对于火焰的天生渴望。
在火焰即将熄灭之际,我曾投身火炉,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和人性甚至是躯壳。
但却终究因为实力的不足,最终成为了灰烬,没能登上薪王之阶。
所以我无法理解这烂透了的世界和卑劣的王究竟多么不堪。
作为薪王们的调度者,我所信奉的,就只有我的使命而已。
而这样说来……
灰烬看向了霍克伍德身后所背负的大剑。
那是一柄和狼大剑模样差不多的剑,但却一直被包裹在剑鞘之中,从来不曾被灰心哥拔出。
在传火祭祀场的日日夜夜中,他一直都抱着手中的盾牌,颓丧地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
直到此刻,两人
“……或许……能说说法兰不死队吗?”
灰烬的目光从灰心哥的大剑剑柄上收回。
不难发现,霍克伍德的剑,就是法兰大剑——和空无一人镌刻有“薪王-法兰不死队”王座旁,一簇簇戳着的大剑款式一模一样。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知道些有关于法兰不死队的消息。
闻言,霍克伍德深深地看了灰烬一眼。
“……真是个蠢货……”
即便如此也还是要继续自己的使命吗?
一时间,他竟然看不清面前这位灰烬的本真了。
初次相见之时,他也曾认为这个可怜的不可燃垃圾,只不过是作为防火女的使徒,为了所谓的‘传火大业’甘愿做一个任人操控的工具罢了。
但这一刻。
他似乎也从灰烬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东西。
那是什么呢?
是希冀?是赤诚?
还是渺茫却又散发着光亮的余烬火星?
和灰烬的答案一样——他也不知道。
或许这一刻,作为知晓薪王过去的他,和丢失了记忆的灰烬一样,都只是对于世界懵懂而又迷茫的草芥。
或许这一刻,灰烬眼神之中的那一点点微弱却又炽的火苗,也让他的内心稍稍动摇。
沙拉——沙拉——
踩过干枯荒芜的枯黄杂草,霍克伍德离开了狼大剑坟冢,向着传火祭祀场走去。
“……洛斯里克城外,不死镇的下层,听说现在还有路可以走”
“那是运送活人幽邃教堂的活祭品之路,沿着路走,就能抵达法兰要塞……”
说到这。
霍克伍德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有点走神,声音也有些怅然若失:
“法兰不死队,是不死人组成的军团,我们……”
“他们对着狼血起誓,监视深渊,只要出现一丁点预兆,即便是灭了一整个国家也在所不惜,”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而想要加入法兰不死队,就要通过一道特别的考验——”
“将法兰要塞的三道狼烟熄灭,通往狼血的大门就会打开……”
说罢。
霍克伍德摇了摇头,似是觉得可悲,又觉得无比可笑:
“……即便是被诅咒的不死之人,也还是会相信自己很特别,真是可悲……”
一边说着。
两人也重新回到了传火祭祀场中。
沙拉。
灰心哥再一次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看向那微弱燃烧,微光摇曳的营火,叹了口气。
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厚重宝石,递给了灰烬:
“这个送你吧,反正我也用不到……”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果非要体会什么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就去吧,”
“只怕你回来之后,也是一样的气馁。”
说完了。
灰心哥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披着暗红色布面,无数法兰大剑拱卫着的王座。
传火祭祀场中响起了幽咽的低声吟唱。
空灵而又悲切,带着悠远而陈旧的风尘仆仆味道。
像是跨越了无数个日夜的长河,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停留在了这方祭祀场中缓缓盘旋。
又像是法兰要塞上空经年累月燃烧,但却在此时此刻被熄灭的火焰的余烬飞灰。
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