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想到,师叔所谓的训练方法,就是让我光着膀子,在冰天雪地里跑步。
大冬天,零下十三度,穿羽绒服都够呛啊!
陈圭奇那个禽兽,居然让我裸奔!
我这人从小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经得起师叔这么没有章法地造,很快就病得要死要活,爬着上山,抬着下山了。
长白山医护站的老医生给我看病,大概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精神矍铄,骂起人来,嘴巴像一杆开膛的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哒、说师叔为老不尊,修道方法太过极端,简直是拿人命来玩乐。
师叔怕女人,更怕老女人,被医生骂得不敢抬头,只好放弃那套军事化管理方案。
那天夜里,我躺在道观里的小床上,喝着热水,看着师叔来回踱步。
“该咋办,该咋办……”
师叔披头散发,着急地晃来晃去,很有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境界。
我被他晃得眼都花了,干脆窝在被子里玩手机。颜宴在长白山无聊得发霉,看到我拿出手机,立刻抢了过去,点开爱优腾追《甄嬛传》。
背景乐是乌拉拉拉宜馊在喊“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我原本以为,师叔听到女人声会烦躁到抓狂,谁知道,师叔却打了一个机灵,一拍脑袋:“对啊,还有那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你开窍的办法!”
我的心一凉,妈蛋,长白山一趟下来,我小命都短了一截,要是再来一次,师叔岂不是可以参加我头七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师叔,事实证明,我应该不是练武奇才,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师叔吹胡子瞪眼:“阿亦,不要说没出息的话!奋发图强,是流淌在华夏子女骨髓里的文化。”
“师叔,现在流行丧文化。”
我舒服地葛优躺:“躺平认嘲,是新新人类对自我的释放。面对现实,接受现实,为自己而活,与自己和解。经过这一周的变态训练,我已经明确地得到一个认知——”
“什么认知?”
“认知就是,我王亦,没有修炼的天赋!我与世界和解了,与自己和解了,师叔,您就别心累了。”
“切。”师叔眼神充满鄙视:“说得轻巧,你那些挨千刀的当户,随时准备找上门,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嚼着花生米:“您不是打电话让他回家了嘛,有他在,我就跟以前一样,当废柴哥哥呗。”
“好,贫道明儿就打电话让他回学校。”
“别别别。”我挤出几滴眼泪:“师叔,大侄子气数将近,您就让我这条平庸的咸鱼,永无翻身之日吧!”
“一起追剧吧。”颜宴难得对他表示友好的一面。
“你、你们两个没出息的!”
师叔不领情,愣是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抓出来:“贫道最看不得不思进取的人。你在我跟前浪费时间,就是在慢性自杀,看着自己的侄子气数将尽,修道之人岂能不管?”
我欲哭无泪:“世界上躺平的那么多,您管管别人吧。”
“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这团火已经灭了,不需要费心了。”
“贫道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死灰复燃的机会!”
“……”
师叔推开一扇柴门,把我踹进去。。
房间特别黑,瞬间将灯光吞没,周围有滴水声,像是直接扎进耳膜里,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像鬼屋一样,贼恐怖!
“师叔,您又要怎么折磨我啊!”
师叔不闻不问:“灵力海,可以理解为是内力的储存池,你功力越深厚,海的边界便越宽阔。修道,一般从小孩子开始学起,小孩子修道,就像从小将内力汇聚储存在丹田里,随着其体魄的强壮,而日渐强大,而你,一个二十岁的平凡人,毫无慧根,若想一瞬间把灵力海扩容,只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我试探性地问:“不会是在火里烧一天一夜,直接升天吧。”
“错!是靠极端手段,激发你的潜能!”
听到极端两个字,我立刻心慌慌:“激发不成功,会怎么样……?”
师叔妖娆地挑眉:“你说呢?”
“……”
完了,我的死法应该也会很极端。
小黑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心慌慌,啪的一下,小黑屋亮灯了,我被眼前的一切闪瞎了!
粉红色的房间,各种萝莉动漫人物,柜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手办,在白绒绒的地毯上,放着一台51寸的大彩电,彩电连着电脑,桌面居然是二次元的御姐!
师叔留恋着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将会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不会吧,这装修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哼,天真!”
师叔坐在电脑桌上,点开了F盘:“阿亦,贫道跟你讲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居然还有故事听,我立刻支棱耳朵。
师叔:“小时候,贫道跟着师父修道,我从小天赋平平,直到十五岁,贫道都没有开窍。师兄们认为,陈圭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