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算准了,我口恶心善,不会不管孩子,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吧?”罗席没好气道。
“是、是啊!我算准了,罗、罗大哥你不会不管我们、我们母子俩,才、才敢如此行事,我是不是、是不是很坏?”柳仙儿扯了扯唇角,每说一个字,仿佛都用了全部的力量般。
罗席望着她那张,已经没有半丝血色的脸颊,认同点头:“确实够坏的!”
柳仙儿失笑,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但大口大口的血液,却不间断的自她唇中溢出,使她再也吐不出只言片语。
恋恋不舍的眸光,紧紧盯着孩子熟睡的小脸。
吃力抬起指尖,想要再摸摸他那柔嫩的脸颊,然而,指尖还未碰触到孩子,便蓦然垂落下去。
那双充斥着眷恋与不舍的眸,也一点一点的合上。
县令见她彻底没了生息,侧目,望了眼仵作。
仵作了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与鼻息,随即,起身道:“回禀王爷!县令大人!她已经断气了!”
县令闻言,下意识望了眼独孤梵。
独孤梵未理会他的目光,而是盯着身前人儿的一举一动。
路昭昭望着柳仙儿的尸首,总觉得一切太过顺理成章。
尤其是……
亲自送她一程的罗席,言语间不见半分伤感,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思至此,路昭昭蹲下身子,指尖搭上她的脉搏。
刹那间,一段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却迅速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可……
她的脉搏明明已经停止了跳动,为何还会有未来十二个时辰之内的画面?
难怪……
她是假死?
这个想法自脑海中划过的同时,路昭昭下意识望了眼罗席。
看来,他不仅是制作人皮面具的圣手,还研制出一手好的假死药!
罗席被她那,仿佛能窥破一切谎言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但面上却未表露分毫。
“姑娘!可是有什么疑点?”县令见她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路昭昭沉默少许,开口道:“没有!”
县令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路昭昭收回指尖,准备起身,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肩膀上不知何时,搭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怎么了?”路昭昭有些奇怪的望了眼独孤梵,不知他闹得哪一出?
独孤梵默默收回指尖,薄唇轻启道:“怕她突然诈尸,伤着你!”
“……”路昭昭嘴角一抽。
你的这份好意,大可不必!
“如今仙儿已死,对李员外也算是有了交代,她的尸首,在下就带走了,也算是给孩子留下一个念想!”未避免夜长梦多,罗席开口道。
县令未急着给予他答复,而是目光再次投向独孤梵。
独孤梵扫了他一眼:“此处乃是你管辖之地,你看着办即可!”
“是!”县令应声,望着地面上柳仙儿的尸首,觉得她终究是个可怜人:“既然她已伏法,她的尸首,你若想带走,就带走吧!”
“谢县令大人!”罗席道谢,弯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捞起地面上的柳仙儿,便向着李府外行去。
路昭昭眸光微转,一把捂住肚子。
“那个……我突然肚子有些疼,我去个茅房呵!”话音落,抬腿便向着他们离去方向追去。
本打算为她指引茅房去路的丫鬟们见状,默默收回张开的嘴。
“本王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就不在此久留了!”话音落,不待县令应答,独孤梵便径直向着李府外行去。
“……”瞧着一个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县令有些懵。
不知他们的事,怎么就都赶到一起去了?
独孤梵行出李府,远远便瞧见,某个说肚子疼的人儿,已拦住了罗席的去路。
“谎话精!”独孤梵低不可闻吐出这三个字眼,脚尖轻点,下一瞬,人已落与他们面前。
正欲与罗席讨价还价的路昭昭,乍然瞧见他的身影,顿时心虚的干笑一声。
“你怎么来了?李府的事情处理完了?”
“这儿是县令管辖地界,他自会处理,倒是你……”独孤梵晦暗不明的目光,落于她的腹部:“……不是去茅房吗?”
“……”路昭昭干笑:“……这不是走着走着,肚子突然就不疼了嘛!”
“是吗?”独孤梵不置可否道。
“是!”路昭昭硬着头皮点头,随即,开口道:“王爷!你没其他事要忙吗?”
“没有!”独孤梵言简意赅,回了她两个字。
“……”路昭昭。
她能说,他在这儿影响她发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