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一副得意洋洋的调皮语气,说的沈怡都笑了:
“好,那先把给贺叔的这份写完,反正时间也不急,回头给你的那一份,我可得好好写,必得把我这一身的养儿本事倾囊以授!”
这话一说,周衡又觉得害羞了,还没跟沈复怎么样呢,竟然就大咧咧地要跟人讨教育儿问题,别回头传到沈复那边去,那可就糗大了,便顾左右而言他:
“长姐,你明早要进宫吧?要么我现在就让春雨去准备下做薄荷糕的食材,要不然明天一早不一定来得及。”
这话提醒了沈怡,握着毛笔想了下,觉得确实得早点准备,加上看到眼前磨墨的姑娘脸色微红,心知她也是害羞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抿着嘴决定放她一马:
“好啊,你去吧,这事就劳烦你啦!”
“哪里,应该的,尽绵薄之力而已。”周衡一边嘴里谦虚着一边赶紧就退下了。
之后大家各忙各的,等吃晚饭时,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回中南道的贺叔,对这甜而不腻的薄荷糕赞不绝口,周衡便表示到时再多做一点让他带着路上吃。
言谈间,也说定了万一周衡真要去中南道的准备事宜,沈复的意思是,到时有些风吹草动什么的,周衡便早点去温泉庄子上先避一避,然后再从那里出发去中南道,毕竟庄子是在京城外,就算城里到时有什么异动,也不至于出不去。
许是被刚才带着春雨春桃一起开心做薄荷糕的氛围所影响,这会儿的周衡已经不再觉得形势逼人了,是以听到贺叔和沈复的想法,也就笑着默认了,并没有加以反驳或拒绝,反正皇帝还没回京呢,等回京了再说吧,起码这会儿自己是不想跟着贺叔大热天地赶路。
沈复见她这般云淡风轻,跟刚才那着急的样子判若两人,虽心里略有诧异,当着贺叔和沈怡的面,也还是忍住了没问,只内心里头一次觉得,如今两人这般分开住,加上又有长姐,还是挺不方便的。
这么想着,发现自己对周衡提议了好几次却无疾而终的游泳练习便也没有那么抵触了,甚至开始怀念起了之前两人在水榭里度过的那些温馨夜晚…
沈怡见他微微有些出神,还以为自家弟弟舍不得周衡走,加上刚花了一个多时辰给贺叔准备了一份育儿经,心里不禁也有些替他感到难受:
这阵子两人也算是新婚燕尔了,乍然让他把温柔解意的心上人给送走,想想也是替他觉得舍不得。
又想着,沈复如今可说是老大不小了,却依旧膝下空空,好在这位周家表妹忍辱负重的,竟然还想着管自己要一份育儿经,也真是难为她了。
如此想着,沈怡便觉得,自己要么还是明天回侯府去算了,反正这两天想儿子想得厉害,趁着明早进宫这阵风,回去给老太太个下马威就作数,日久见人心,他们纪家真要捧高踩低、有心避开沈家,那也不是自己这一趟回娘家所能喝止住的,还不如回去冷眼看他们如何折腾好了。
何况自己走了,这小两口自然又能在一起,唉,说起来两人也算是情路坎坷,眼看着陈慧珊那贱人如今倒是不生事了,皇帝那边却又出了事,也不知这朝堂会不会因此而有一番动荡,虽说自家那位侯爷也算是个处事圆滑的,但威远侯府作为百年勋贵,到底也免不了要做些未雨绸缪之事,就算明面上来看,自己并不知道侯府有任何跟几位皇子相牵扯的动作,但私底下,又有谁知道呢?
就像当年父王过世之后,他们母子俩恶心人的纳妾之事,说白了,不就是想要让世人知道,威远侯府夫妻之间、婆媳之间,都不那么和睦,以借此来跟靖王府撇清点关系么?
如此,沈怡越发觉得周衡难能可贵,到现在还坚持留在王府里陪伴沈复,真可说是坚贞不屈的勇敢姑娘。
便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给她写一份育儿经,又想着早点把两个儿子的旧衣裳给收拾出来,一部分派人给贺叔两夫妻送去,另外的自然是给未来的亲亲侄儿留着。
当晚一起吃了晚饭后几人便各忙各的去了,等第二日早上,贺叔趁着天还不热去了温泉庄子那边安排事情,之后据说就直接出发前往中南道了,沈怡则带着周衡天不亮就起来赶做好的薄荷糕进了宫。
为此,周衡还在送走沈怡后补了个觉,等一觉醒来已是红日高升,眼看就要中午了,沈怡却并没有回来,不禁有点担心,好在随后沈嬷嬷进来禀报:
“表小姐,刚才郡主差人来过,说是太后娘娘那边派了慈宁宫的人直接送她回侯府了,王府这边就暂时不过来了,不用担心,等过两天天气凉些,她再去温泉庄子上住几天,刚好那边的瓜果也熟了,回头也会送些过来。这些话是王爷让奴婢过来告诉您的。”
周衡听了便放下心来,最起码,太后派人送沈怡回府,应该也是一种挺她的表态吧?
至于说过两天去温泉庄子上住,难道是沈怡暗示自己到时前往会合?
那倒也不错,反正沈复他不是说万一有情况让自己去那边避一避么?而且慈宁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具体的也不清楚,还是过去住几天当面问问她吧!
果然,在中午的饭桌上,沈复也跟她提起了温泉庄子:
“阿衡,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