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被她这新颖的称呼给叫得一时都回不过神来,直接愣愣地反问了句:“什么?”
周衡还以为沈复没听清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觉得他这鲜有的有些傻乎乎的表情很是可爱,便耐心地俯着身子凑到他跟前想再解释一遍:
“我都说了这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啊,我刚说,那贱人居然没有认出我诶,那么是不是说—”
“不是,阿衡,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事不急着讨论,沈复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刚才周衡那三个字的称呼: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好吧,刚才一激动,忘了古人应该没这般亲密的称呼,虽然现代人都快把它当成口头禅了,不过,看得出沈复应该也挺喜欢自己这般称呼他,没看现在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谁怕谁啊,何况这会儿心情无比愉悦,周衡咬了咬唇,索性歪着头,还挑了挑眉,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再次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叫了声:
“亲—爱—的!”
心悦的姑娘的声音,瞬间犹如一杯蜂蜜水,就这么汩汩地流入了自己的心田,让人感觉甜蜜极了!
沈复很想也跟着叫一声回去,可惜虽然这三个字意思很直白,可正因为太过直白,显得这称呼太过私密了,哪怕如今就他们俩,一时间,沈复张了张嘴努了努力,也还是觉得没法叫出口。
可又不想就此作罢、白白浪费了这旖旎时光,抬头刚好看见周衡红润的双唇,想起她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沈复便也盯着她的眼睛,低声下气般地说了句:
“阿衡,那你,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周衡一愣,没想到沈复如今竟然这般大(得)胆(寸)敢(进)说(尺),倒是有些扭捏起来,含羞带嗔地看了眼他,转过头看着门外不说话。
沈复也不着急,就那么依旧单膝跪着,仰头微笑着等她,两只手则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抚摸着,让人心里痒痒的有些受不住。
周衡纠结了下,可惜,心中两个勉强在打架的小人早就勾肩搭背达成了一致:本就你情我愿的,这会儿又有这么个高兴的事,不就是亲一下么,嗯,就(确)当(实)庆(很)祝(想)了(亲)吧(他)!
于是在沈复期待的眼神里,周衡转头迅速地在他嘴边亲了下,又扭头看向了门外,脸红红的。
沈复有心想要亲回去,见她如此,又怕让她更为害羞,便一笑起身把她拥在了怀里,低声问道:
“肚子饿不饿?那贱人还在,少不得,午饭得晚点儿吃了。”
这话说得本来确实有些害羞的周衡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埋着头说了句:
“阿复,没想到如今你也开口闭口‘贱人’了,哼,不学好!”
这一声笑让如今本就心情舒畅的沈复更是心情大好,不禁低头用手轻轻点了下周衡的鼻子,温声说了句:
“还不是跟着你学的!”
周衡被他点得闭了下眼睛,待到睁开眼,却又高兴地吸了下鼻子,还仰着头撒娇般地纠正了一句:
“是长姐先开始叫的嘛!”
“好,”沈复一脸地宠溺,这会儿他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不管是你还是长姐,反正以后我就跟着你们这般叫:贱人!”
粗鲁些怕什么,陈慧珊真的是个贱人,两次想置阿衡于死地,又两次把她吓得不轻,真是死不足惜!
周衡听他难得地口出粗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沈复见她开心,便更是做出一副搵怒的样子逗她:
“怎么,就许你这般叫,不许我也这般叫么?”
“不是啦,”周衡抱住他的腰,头依偎在他胸前,一脸笑嘻嘻:“阿复,我只是忽然想起我们那儿的话本子上一句很经典的话,真是很应景,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沈复摸着她乌黑柔亮的头发,从善如流。
“‘贱人就是矫情!’,”周衡深觉这话经典,抬眼问沈复:“是不是很符合刚才那场景?”
“对,贱人就是矫情!”沈复一边心不在焉地附和着,一边终于败给自己的执念,低头亲了下去…
临近中午时分,小厨房里其实挺热的,因着心情舒畅,两人却没想换个地方,依旧耳鬓厮磨了会儿才携手回了凉快的上房,暮云也回来了,冰鉴里想必加了冰块,刚走进去时周衡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沈复便赶紧一边让周衡去内室拿件衣服披上,一边让暮云把多搬来的冰块给撤了,又吩咐他:“等下你去厨房说一声,置一桌酒席,回头你跟晨风好好陪你师父吃顿饭,午后天热,他这几天想必也一直赶路,先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之后又打发春桃去沈怡的院子传话:“去跟沈嬷嬷说声,就说本王已经喝了药躺下了,请三公主和郡主随意。”
暮云和春桃都应了声,等周衡披着衣服从内室出来,正厅里已经只剩下了沈复一人,周衡便问他:
“你肚子饿不饿?要么我去做饭吧,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咱们将就一下,下碗面条就行,怎么样?”
说到这儿不禁又笑起来:“而且,呵呵,就算那贱人突然又回来查人,见我这样,倒也没法再怀疑,